事无奈何,铃兰只恨得跺脚,为她换了衣裳,一齐往厅上去。
里头也正热闹,芷秋云禾带着丫头,捧着一大堆的礼,几匹料子不在话下,另还带了个珊瑚盆景,红得润滑通透,就是蒋长薇这样的富贵人家也难见。
须臾桃良将珊瑚奉上,芷秋趁势在下首赔笑告罪,“真是对不住奶奶,前两日分明是奶奶的生辰,可我因家中有事被绊住了脚,实在脱不开身,误了给奶奶贺寿。今日略备薄礼来补贺奶奶千秋,求奶奶宽恕我失礼之罪。”
那蒋长薇拈着条帕子将裙拂正,眼神莹莹转转间瞥过云禾,落在芷秋周到的笑脸上,“哪里话,小小生辰,不说不敢惊动奶奶,还敢要奶奶赔罪?这礼我收下了,奶奶快不要自咎,咱们的是怎样的关系?千万别同那些人似的客套。”
这里刚上了茶果,赶巧沈从之刚从衙门归家,门上听见说芷秋云禾来了,恨不得装对翅膀飞来。这厢衣裳也不换,穿着补子袍就由廊下转进来。
一壁将乌纱帽摘给宗儿,一壁朝芷秋问礼,“嫂夫人来了。”
匆匆一眼,就转去云禾身上,见她香肌瘦渐,脂粉倦匀,花枝懒簪,心里喜欢,面上浅笑,“云禾姑娘也来了。”
走到榻上,蒋长薇心儿冷淡,笑目提醒,“这倒好没礼,我同奶奶姑娘们说话,你一个男人家走进来做什么?还不到外头吃饭去?”
沈从之调目睐她一眼,不理会,还对云禾芷秋二人笑着,“我与嫂夫人和云禾姑娘是旧相识了,倒用不着讲这些虚礼。二位吃过饭没有?不如在家一道吃过?”
说话间,云禾对上他的眼,横波一转,又挪开。芷秋窥见蒋长薇黛眉微变,将这三个人的心思都望在眼下,预备着辞去,“吃过饭来的,家中还有一堆事情要忙,不好耽误。我们这就去了,奶奶勿送,大人勿送。”
榻上不过客套两句,便叫来丫鬟送她们出去。沈从之留人的话儿悬在嘴边,心眼儿一动,倒没说出来。只等人去顷刻,就说要往前头吃饭去,谁知尽是扯谎,出了廊下就抄近道走到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