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捉裙颠颠地跑到柜子前头,将苏州带来的几件衣裳翻了个遍。
窸窸窣窣的动静吵得陆瞻哪里能睡,也穿了普蓝寝衣裤下床来,走到柜子前瞧她枯瘪着的脸,“我的心肝儿,明日再找一样的,先睡,明儿一大早我帮你找。”
“还找什么呀,”芷秋撅着嘴,将几件衣裳抖在他眼前,“当初走得急,就带了这么几件,到京里来也没裁衣裳。转来转去就是这几身,你瞧,没一件是大场合里头穿的。”
一双桃花眼里写满灰心,陆瞻心一软,将她勾起来抱入帐中,“这样,你要是不忌讳,明儿我带你到母亲的屋子里,找找她年轻时候穿的衣裳。况且皇后是个贤德天下的人,也知道你俩个是民间女子,不会同你们计较什么。”
芷秋被他轻轻搁在锦被上,忽而窜起来吻他,“那我要是不留心得罪了皇后娘娘,你可替我担罪呀?”
“嗯,”陆瞻点点头,将半身紧贴下去,“我是你的丈夫,自然都由我扛着。”
说着便吻下去,痴迷而缱绻地由额心吻到颈窝,像一只野兽在舔舐自己的皮貌,沉迷而专注。在他的吻里,芷秋细碎地颤抖,抖落离别时光里的每一寸相思。
无止境地贴着她,占有她,陆瞻才像是由暗无天日的诏狱里头掉落在温柔红尘中。
他厌弃人间这么多年,如今方知,人生也不单单是一场漫长而孤单的凌迟之刑,还有灯花结梨云,一段良夜好景。
黄莺乱啼,菱香满京,拂晓逐渐接去黑暗,阳光又落凡尘。
晨起陆瞻果然使人就将章氏的衣裳找出来两身,一件水红撒珍珠遍地通袖袍给了云禾,另一件海天霞连枝纹的通袖袍给了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