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文穿了套简单的长衫,但腰带护腕以及边襟都装饰着华丽的金玉配饰,墨黑长靴鞋面上也点缀了金丝银线,跟以往一样,他拥有着跟聂行风相同的脸庞,不同的是今天他将长发束起来了,面容含笑,像是心情很好。
也许潜意识中他想压过聂行风,所以不管是气场还是发型服饰都有精心修整,但越是这样,就越衬托出他的浅薄,银白不由得发出冷笑——一个真正有自信的人是不需要在这些细微末节上加以用心的。
「你很聪明,」欣赏着银白的狼狈反应,傅燕文发出玩味的笑,「聪明到让我感觉杀掉你是件很遗憾的事。」
「张玄跟银墨去了哪里!?」
「解释这个问题要多花点时间。」
傅燕文背着双手踱到张玄面前,抬脚拨了拨他,冰冷的躯体没给他任何回应,他叹了口气,「本来我不想对付张玄的,不过自作孽不可活,他一定要去救人,我也没办法。」
「难道不是你故意设计他的吗?」
「欺骗这种事我始终认为是被骗者的问题,如果他不是太笨,为什么明知是陷阱还要跳?」
银白被傅燕文的谬论气得想吐血,正要反驳,忽然感觉地面来回摇晃了一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能地看向四周。
「只是一点小震动而已,五帝法阵尽破,世间总会出现些波荡,」傅燕文好心地为银白解释了,像是明白他的心思,傅燕文脸上露出恶意的笑,「不过放心,不会影响到我们这里。」
品味到他的揶揄,银白气愤不已,努力挣扎着,恨恨道:「你答应过只要我跟你合作,就不伤害银墨的!」
「那你真心跟我合作了吗?要不是你弄出那张脸来,我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想到银白的算计,傅燕文收起了笑脸,抬腿踹了他一脚,但银白此刻被冰寒之气困住,他这一脚造成的疼痛反而不算什么了,喘着气瞪傅燕文,没想到自己做的手脚都被他知道了。
见银白听明白了,傅燕文索性坦言,「当年电影院那场大火时你就在附近吧?真亏得你有这么好的一颗棋子,却忍到最后才用到,如果你早将那件事告诉聂行风,银墨也许不会死。」
银白不说话,双手紧握成拳颤抖个不停,这其中除了懊悔外更多的是气愤,他没有气傅燕文,相反的他更气的是自己,因为不管怎么否定傅燕文的存在,他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正如傅燕文所说的,假如他早点下定决心帮聂行风,一切都不可能变得像现在这么糟糕。
会知道傅燕文跟电影院失火有关,是因为那晚他刚好也去了现场,当时他跟银墨修行用的药草被人采走了,为了取回药草,他独自下了山,在寻找药草的途中,他从附近的鬼魅那里听说了有关电影院的异闻,怀疑跟药草有关,他便赶了过去,却晚了一步,电影院完全处于火海之中,有人正在追杀小妹的魂魄,但那人受了伤,最终还是让魂魄跑走了。
受伤之人的脸部被火遮住了,看不清长相,感应到他身上罡气跟戾气交杂,银白生怕自己不是对手,所以一直隐身在阴暗处没有露面,就见那个人用法术震落了紧急出口的大门,堵住了唯一的救生途径,这才扬长而去。
那晚男人宛若火中恶神,让他时隔多年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这件事连银墨他都没曾提起过,只希望自己早点忘记,甚至在再见到傅燕文时他根本没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直到后来才慢慢觉察到不对,为了试探傅燕文,他故意画了那个画皮面具给钟魁,却没想到引发了傅燕文的杀机。
想到这里,银白大笑起来,喃喃说:「果然是你……你是怕那件事被揭露,才……」
一脚踹到他身上,拦住了他的话,傅燕文居高临下,不屑地看向他,「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背着我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一直没动你,不是我真需要你的帮忙,而是我想让你尝到更美妙的滋味,作为你算计我的代价——银墨死了,你感觉如何?」
「咳……混蛋!」
「不过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去追随他的。」
傅燕文说完,不理会在地上奋力挣扎的银白,转头看张正,张正脸色有些灰白,看向他,努力想挤出一个笑脸,却事与愿违。
「照计划去做。」
傅燕文交代完,用脚尖碰碰眼前的半截断剑,张正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以为他要对付张玄,但他的眼神只是在张玄身上瞟了一圈,最后将剑踹去了一边,带了点愤愤然的气息,像是出于某种忌讳而不得不忍住。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