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悍将 水怀珠 1626 字 11个月前

男人的声音很沉,隐约带一分哑,容央只觉自己如堕在云雾中,坦诚:“不、不明白啊……”

褚怿闻言也不再多讲,举碗就唇尝过一口,确认温度无误后,送去她唇边。

容央蹙紧蛾眉,抿唇。

褚怿:“张口。”

容央不动。

褚怿耐心等候片刻后,扯唇。

“你刚刚唱什么?”褚怿把碗拿开,神色显然开始不耐,“负了奴情千万里……”

声儿一冷:“谁负你?”

像是被他骤变的声调所慑,容央小脸一凛,雾蒙蒙的双眸泛起抵触之色,铆足力气开始挣扎,然而在男人近乎禁锢的约束下,只如蚍蜉撼树。

专注反抗而无果中,唇上被瓷碗一压,一口解酒汤就这样灌了进来。

容央皱鼻尖,本能要吐走,然那暖热汤汁浸入口中后,竟是受用至极,不由惊喜吞下。

“噫,酸酸的……”

笑得如个痴儿。

褚怿险些忍不住,薄唇紧抿,平复片刻,又开始“灌”第二口。

如此半灌半喂,一碗解酒汤终于功成身退,褚怿把空碗搁在床边坐墩上,回头,蹙眉沉吟片刻,探手摸入她衣襟里。

怀中人动,那两团香软登时碰上来,褚怿如被火烫,把一方丝帕掏出来时,气息竟有些沉了。

容央微扬着脸,任他擦去嘴角下颌的汤汁后,心身熨帖,也不闹腾了,乖溜溜地软成一团。

褚怿把人放平,转身走,手腕突然被抓住。

褚怿转头。

“嬢嬢……”床帐里,小美人一双灿如繁星的眼眸载着笑,也载着泪,“是他负了嬢嬢。”

这是在回应他先前的问。

褚怿默然。

沉默里,那莹然的光自她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浸入鬓角。

褚怿一时竟不知她是醉的,还是醒了。

今日在小湖边,他离得远,并不清楚他们父女前面的交谈,直至后来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嘶力竭地喊出一句反诘时,才扭头去留心。

而下一刻,便是一记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掌掴响起。

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受,就感觉那一巴掌也像打着自己似的,无端的有点痛。

大概因为被打的不单单是那个人,还有那一句——“于儿女而言,母亲,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父亲再慈爱,也终究只是父亲;祖母再疼人,也到底只能是祖母。十月怀胎生下自己的那个人,不分昼夜养大自己的那个人,哪怕舍弃一切,也必定陪伴自己、保护自己的那个人……的确,是任何人、事都无法替代的。

窗外有夜风寂寂吹过,这一次,屋里没有熏香,只有她唇齿间淡淡的酒气在心头萦绕,褚怿驻足床边,低声道:“朝堂之上,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