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太君毕竟是驸马爷的亲奶奶,侯府也算是帝姬的半个家了,就这么僵着,总归不是个办法,眼下倒是能借着这个机会,缓解一下彼此的关系。
容央却敛眉沉吟,下令道:“回帝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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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蕙在廊下喝闷酒,喝到第三壶时,月洞门那边飒飒沓沓走来一行人。
当首那个衣袂曳着金辉,雪白的狐裘底下一双翘头珠履骤隐骤现,溅开的细碎雪渣都裹挟着焦急。
褚蕙目光上移,呼出一口浊气。
氤氲的雾像碗口大的白花,在脸边一朵朵地卷开,褚蕙对上来人那双烁烁大眼,扶着廊柱站起来,行礼。
容央喘着气站在廊外:“你倒是聪明。”
知道跑来躲这里。
褚蕙讪讪一笑,晃晃手里半空的酒壶:“不请自来,不问自取,下回去府上,再给嫂嫂赔罪。”
容央无奈一叹,看她似醉非醉,郁郁寡欢,责备的话哪里还讲得出来。
“跟我进屋来。”
容央上前拉褚蕙往屋里走,褚蕙却道:“就在这儿吧,吹吹风。”
容央拗不过她,同她并肩站在廊下。
暮风吹打庭中雪枝,花木簇拥的庭院里悉悉索索地响,褚蕙往栏杆上一坐,又喝了口酒,容央蹙着眉,绕进廊中去坐下。
雪青把新添过炭火的小暖炉送来,容央揣在怀里,朝外道:“说吧,怎么回事?”
褚蕙云淡风轻:“话不投机,说急了,就打了一架。”
容央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你倒是还挺抬举人家。”
就程家小公子那身板,要有能跟她打一架的资格,程家人哪里还至于上府里去大吵大闹?
要真是“打了一架”,而不是“把人打了”,她又何至于躲在这里喝闷酒,不敢回家?
容央等褚蕙如实招来,等来的却是沉默,定睛看,英眉凤目的少女倚柱坐着,手里一壶酒,仰头喝时,嘴角似乎结着血痂。
容央心里登时咯噔一下,起身道:“他真的对你动手了?”
褚蕙抿住唇,避开容央探究的目光,笑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