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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隋州连这些困难都解决不了,那他也配不上坐那个位置了。
果不其然,很快,所有人都消停了。
锦衣卫本质上也是武将,平日里他们也要例行操练的,但伴随着距离开国时间越来越长,许多人难免越来越懈怠,这项日常操练也就形同虚设。连京营都成了战场上的花架子,锦衣卫虽然也还执行“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的功能,但已经不像刚开国时那样剽悍凶猛,指哪打哪了。
再加上东厂的压制,西厂的横空出世,分走了锦衣卫越来越多的权柄,使得他们越来越憋屈,也越来越无能,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在追查白莲教的事情上,锦衣卫始终收获甚少的缘由。
隋州执掌北镇抚司之后,第一个要改变的就是这种风气,所以他下了死命令,每月月初开始,每三天一次,早上寅时,除了当值和在外办差的之外,所有人必须到校场集合训练两个时辰,一切训练标准比照京营,隋州还额外加了一些训练项目。
对于许多早就习惯了不当差就睡到日上三竿,夜里流连青楼赌馆的人来说当然受不了,大家纷纷叫苦连天,甚至跑到袁彬那里去告状,说这位隋千户官职不大,威风不小,为了逞官威,就将大伙的命不当回事,虐待下属,毫无人性云云。
原本像这样大规模的告状,袁彬是不能坐视不理的,但谁也不知道,隋州早就与他打过招呼了。
在训练之前,隋州就已经找上袁彬,将自己的计划一一汇报,讲明目的和缘由,正好袁彬也看不惯锦衣卫被万通败坏成这般模样,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跑来告隋州的状,袁彬却不为所动的原因。
凡事要先争取上司的理解和谅解,在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时候,下属的意见就不那么重要了,任何改变现状的行为都会遇到阻力,但如果因为害怕阻力就什么也不去做的话,隋州就等着被人架空吧……
见告状没有用,大家只能按照隋州的命令,无可奈何地来到校场训练。
第一次,寅时过了一刻钟,还有将近一般的人没到,这些人通通被拉去打板子,每人十大板,完了还要接着训练,如果下次还迟到,再加十杖,下下次,以此类推。
所有人见隋州来真格的,第二次就都没人敢迟到了。
不过对于他所列出来的训练计划,包括头顶上放着一碗水,站在大太阳底下蹲了半个时辰的马步,两手还要分别拿上十斤重的秤砣,水若是洒落下来,那就算是违反规定,要继续延长半个时辰,却有不少人提出异议,认为太苦太累,早已娇生惯养的锦衣卫纷纷表示受不了,根本不可能在两个时辰内完成云云。
隋州二话不说,亲自上场示范了一遍,所有人亲眼看见半个时辰下来,别说他头顶上的碗没有掉落下来,连带碗里的水,也没有洒落一滴,这才彻底心服口服。
薛凌那些人自不必说了,他们向来是跟着隋州的脚步走的,隋州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绝无二话,其他的人见这位新任老大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告状没用,偷懒没用,只能死了心,跟着一板一眼地训练起来。
不过隋州也没有一味地严格要求,每个月底,他都会请大伙吃饭,表现优异者还会有额外的奖励赏赐,当然这笔钱都是从公款里出,不过以前万通在的时候,南北镇抚司都是他的人在管,这笔钱经常都被公款私用,拿去乱花,下边的人是甭想沾手的,大家没有福利,自然只能再向下面伸手。
隋州上任之后就命人重新做账,每笔支出都要记录清楚,这样就多出一笔银钱可以支取,用来安抚人心,自然皆大欢喜。
如此过了三个月,当大家渐渐习惯了这种严酷的训练之后,抱怨就变少了,整个北镇抚司的风气不说焕然一新,起码比之前也有了一些改变,这种改变当然是好的,别的不说,光是本月的办案效率都提高了许多。
一个以身作则,赏罚分明的的上司,当然比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又成天将好处只往自己身上揽的老大要好得多,虽然隋州比起原来的镇抚使要严格许多,但严格也有严格的好处,起码那些跟原来老大关系好的人,就没法再偷奸耍滑了,而原来那些抱不上老大大腿的属下,也不用再担心被穿小鞋了……
不知不觉之间,隋州的位置越来越稳,而他也逐渐往这些人身上,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这一日唐泛从吏部衙门里出来,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带脚下走路都轻快了几分,眼看时辰还早,他就拐了个方向,没有朝家里走,而是前往北镇抚司。
自从隋州升职,他就没有来过这里了,以往松松垮垮的门禁,现在都严格了不少,当值的人并不认识他,见一个六品文官跑到这里来,都有些奇怪,就把他拦下来,听说他要见隋州,表情就更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