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站起来，一脸严肃地舀着遥控器，小车很听指挥地地上开始划圈儿。

“一颗心。”关泽看了一会，林耀玩这车玩了几个小时了，这会儿操作得相当熟练，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嗯，智商挺高。”林耀点点头，继续画。

“跟你比谁都低不了。”

“我妈说不能老说人笨，说说说，就真笨了，”林耀手上忙着，没顾得上跟他顶，“小时候，我哥要说我一句笨，得后边儿再跟三句耀耀聪明，要不我妈揍他，所以后来他都不乐意骂我了。”

“是，骂一次老长一句，太麻烦。”关泽乐了，也站了起来，看着林耀专注侧脸。

林耀不近视，但每当认真做什么事时候总爱眯缝着眼，嘴抿着，看上去挺好玩。

“又一颗心，两颗心了。”关泽看了看地上车，图案很简单，后肯定还得唰地来一支箭。

“嗯，泽泽聪明了。”林耀笑眯眯地点头。

接下去小车果然开到了一边，开始走直线画那支箭。

“箭。”关泽觉得这事儿挺幼稚，但还是很配合地认真回答，林耀每回犯傻他都乐意陪着，他自己都纳闷儿。

“没错！这箭……”林耀话正说一半，箭还没画好呢，陆腾突然跑了过来，很利索地用脚往车前一拦，弯腰把车给抱了起来，林耀愣了愣，“哎臭小子我还没画完呢！”

“哥哥我玩一会儿！”陆腾跑了过来。

“得，你玩吧，”林耀把遥控给他，看着陆腾跑开了之后他才转过头一脸悲痛地看着关泽，“怎么办关总，爱情小箭箭好像还没扎透呢！”

关泽让他这样子弄得乐了半天，坐回椅子上之后还笑了好一会儿才接了一句：“谁没扎透啊？”

“您呀，”林耀一条腿跪到椅子上，手撑着椅背，指着地，“左边儿是老公心，右边没扎透那个是他媳妇儿。”

“哦，”关泽也认真地跟着他手指方向看了一眼，“要不你再舀着小箭箭好好扎扎？”

“是得这么办，”林耀坐了下来，捂着自己胸口，“不过扎透了挺疼，你受得了吗？”

关泽转过头看着一脸正经林耀，这孩子确很聪明，他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表象下面，是一颗细腻敏感又有些脆弱心。

“我努力忍着。”关泽手指他鼻尖上弹了一下。

下午玩到四点，陆腾才终于折腾累了，出游乐园时候趴关泽肩膀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林耀精神头儿还很足，抢了关泽车钥匙坐到了驾驶座，拍了拍方向盘：“我开。”

“过瘾么，要不我跟你换车开吧。”关泽把陆腾放到后座。

“不用，我跟我爸说了，我自己买，”林耀发动车子，“早晚能买上……当然，按现这工资，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工作还没一年呢，”关泽靠椅子上，嘴角带着个微笑，“我觉得你挺有想法，能干好，那个游乐园创意不错。”

“别提了！”一说这事儿林耀脸上就一阵发烧，“差点儿折腾出个公司头条，我一想这事就肝儿颤。”

“一会送完陆腾，带你去吃饭？”关泽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撅个屁股趴着睡很香陆腾。

“今天不吃了，”林耀犹豫了一下，“这段儿我爸不家，我妈一个人家，晚上没人陪她吃饭她总说好寂寞啊好寂寞什么。”

“那改天吧，”关泽一想到林耀妈妈就想笑，“你妈真挺可爱，跟你似。”

“关泽，”林耀看着前面路，瞟了一眼关泽，“你为什么会一个人？”

关泽放下车窗，看着外面，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开了口：“我父母都死了，我记忆里连我爸都没有，只记得我妈，也记得不是太清，后来她也死了。”

关泽说这些话时候很平静，对于父母去世他似乎没有任何难受，林耀忍不住追问：“是怎么……死？”

“想知道么？”关泽转过头看着他，“除了宁叔和宁娟，我还没跟别人提过这些事儿呢。”

“我要能知道话，就让我知道呗。”林耀松了松油门放慢了车速。

“我爸杀了人，死刑，”关泽把安全带拉松了一些，身体往下滑了滑，让自己靠得舒服些，“我妈是喝多了跳河了，她每天都喝酒，除了喝酒不干别。”

林耀手猛地颤了一下，这种只闻上看到事从关泽嘴里说出来让他相当震惊，他对关泽身世有过猜测，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看路。”关泽伸手握住方向盘。

“嗯，”林耀点点头，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为什么杀人？”

“因为我出生了，那会儿日子很难，他去抢，杀了人，”关泽看了一眼林耀，对从小到大都生活宠爱当中林耀来说，这些东西可能有些太冲击，他犹豫了一下，“就那样吧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