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手上酒盏却被人接过去。

看时,正是金光瑶。他亲切笑道:“伯娘啊,阿愫也算您看着长大的,她几杯的量,您还不知道吗?她的份儿,我替了吧。”

“哟哟,看看,才三杯不到,就开始心疼媳妇儿了,”伯娘笑道,“你替也行,可那阿愫喝一杯,你要替,就得喝两杯!”

“好说,”他笑起来,拈了酒盏,仰起脖子,连浮两白。

底下女眷纷纷起哄起来,嚷嚷着:“既然宗主代饮,咱们就不客气了,多敬夫人几杯!”

金光瑶兵来将挡,笑岑岑地,连饮了数蘸,每次饮毕,还都颇有风度地用锦帕沾沾嘴角,拭去残酒。

我看着他,视线不知怎的有些模糊,眼前的朱砂,跟另一世里的朱砂痣重叠在了一起。

在那一世里,也有人替我挡过酒的。

然后,我就害了他那样一个惨烈结局。

我这个人,原本是不配爱人的。

想到这里,我甚至有点怨恨面前把酒言欢,言笑晏晏的这位。

既然都知道是逢场作戏,演那么真做什么?

说话间,对面戏台上已经站上了人。开场的是些半大小子,画了猴脸,翻了几路跟斗,把底下人目光吸引过去,叫了几声好。

然后正戏开唱,上来一堆小生花旦。别说,我在现代给老总的娘操持过寿宴,老太太爱听京剧,因此我结结巴巴算认得这出戏,好像是叫什么天官赐福。戏文也没什么情节,说的是南极老人、牛郎织女、张仙财神等天官下凡,寿星赠寿,财神赠金,织女赠帛,张仙赠子,如此云云,正适合喜庆宴会来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