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前些天的小女孩子被很多人簇拥着走进来,坐在神坛下面,接受所有人的叩拜,旁边跪坐着她的父母,一对看起来衣着颇为华贵的夫妻,其中的女子却不是我那天见到的女人。

他们叫那孩子“巫女大人”。

人类真奇怪啊,我想。明明眼里满是忌讳和厌恶,甚至是畏惧,却还能在忌讳的对象面前虔诚地跪拜和祈祷,这是一种怎样矛盾的心情呢?

我百无聊赖听着下面的聒噪。他们一直闹到太阳落山,才登上马车,如释重负似的走了。

有女侍进来点起了灯,拿来了一些点心,对那个还独自坐在神坛下的女孩子说了几句话,又退了出去。

于是空旷的大殿里就只剩下了我们俩。

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看起来特别小的一只,甚至不够我一口吞的。

我把那个布包丢到地上。她似乎吓了一跳,马上抬起头,看到是我,眉眼立刻弯了起来。

“是你呀!你一直都在上面吗?好厉害!他们好像完全看不到你诶!”

那当然,怎么可能让人类看到我?

我顺着柱子爬到她身边,她捡起了地上的小包,然后开心地摸了摸我的头。

啊…人类的手,好小,好柔软…看起来好好吃…

“是你帮我保管起来了吗?之前伤心了好久呢,谢谢你啦!”她从包里倒出颗糖,塞进嘴里,“这是小的时候母亲大人帮我做的,如果丢了的话很可惜呀。”

小时候?现在明明看起来也很小啊。人类到底怎么定义“小时候”?

“大家都走了呢……”她望着门口呆呆地说,然后看了看我,又笑成了月牙,“不过没关系,我有小白陪我玩。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叫白,以后我也叫你小白好不好?‘荒’太难记啦,我还不太会写,以后学会了再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