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里影影绰绰映出幼年时孤儿院里斑驳的石灰墙,孤儿院中物质匮乏,整栋建筑里装有壁炉的房间除了科尔夫人的院长室,就只有用作餐厅与礼拜堂的大厅。大厅一角搭建着简陋的讲台,每逢周日前来为孤儿们分发面包并颂扬天父教义的年轻修女总是坐在讲台边缘,在过早尝试生活辛酸滋味的孩童之间,用悦耳的嗓音诵读陈旧泛黄的书典。
——你必是我骨中之骨,肉中之肉,否则为何一旦分离,便疼痛如斯?
“是您找到我的吗?”紧缩的心脏重新开始运作后,哈利转向一直陪在床边的院长,不想在这位自己所尊敬的白巫师面前表现的太过软弱。
“你错过了安娜暴跳如雷的模样,”老人狡黠地眨眨眼,哈利没有异常的状态显然让他也松了口气,“我刚送你来时,她几乎是揪着我的领子,质问我到底是谁在小巫师身上使用恶咒。”
“我很抱歉。”少年低声说,“您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了?”
“我想我们的里德尔先生一时被外物所迷惑,选了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而言总是会误入的歧路,但是你没有因此受伤。”邓布利多将双手在膝头交叠,湖蓝色的眼睛里依旧慈祥温和,却多了些其他东西,“即便是最邪恶的咒语,假如使用它的巫师不在其中灌注魔力,也与初级变形术一样无害。”
“……我倒宁可那个咒语在身上落实了。”一直盯着炉火的绿眼睛不堪重负似的抖了抖,因为倒映着火光的缘故反而被衬托得黯淡。
前任救世主对不可饶恕咒并不陌生,那种仿佛每一片骨骼与肌肉都崩毁的疼痛,直到现在回想依旧令人胆寒。
但互相纠缠折磨总比被果决斩断两人间理不清的命线来得好。
恨一个人也比理解对方简单太多。
当哈利与挚友们一起在陋居度过假期时,韦斯莱夫人曾不止一次夸奖男孩的温柔与为他人着想的品质,可他现在反而更希望自己没有这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