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午后的日光逐渐刺眼,禅院甚尔刚走出建筑物的隐蔽,兜里的手机就呜呜呜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有二十一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于他的地下中介孔时雨先生,从电话的数量和频率可以看出这位稳重的中间人难以遏制的怨念。禅院甚尔疑惑地扬了扬眉毛,接通了电话。

“喂?”他懒洋洋地拉长了声音,几枚硬币在他指尖轻轻叩击,发出轻快悦耳的响声。

同时,电话那头的家伙发出了一声并不怎么悦耳的悲鸣,就像是被桌角撞到了脚趾,或者说被门缝夹到了指甲盖,低鸣中带着些尖锐的气声,在意识到电话接通后,那气声倏地断了,换来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后,平复心情的孔时雨咽下怒骂,咬牙切齿地发出质问:“禅院,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嗯?”禅院甚尔迎着阳光眯眼走进一家便利店,发出疑惑的同时,给自己选好了一只红豆面包。显然他此刻还是没有意识到孔时雨的愤怒出自于何处,不过今天心情不错,没有任性地直接挂断电话。

“忘记什么?”他甚至还颇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对方的问题。

“伏黑小姐——”孔时雨笨重的呼吸声传过听筒,能听出这位中介先生正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怒火了。

禅院甚尔的脸上出现了一秒的空白,不得不说昨晚美妙的体验让他确实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虽然放女士鸽子不符合他的职业美学,但鉴于他是个道德感薄弱的混蛋,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转了一圈,就变作了对钞票凭空消失的深深遗憾。

那可是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