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脸一阵红一阵白。

陈公子也劝道,“李兄放了十娘,也算一桩风流美事。所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多年以后,思及念及,诉之以文字,定是可歌可泣的一篇动人诗章,便如古之白乐天,苏东坡一般。”

李甲众叛亲离,知道今日是留不住杜十娘了,当下从荷包里取出杜十娘的身契,丢在桌上。又看桌上的珠宝,不知该不该收,若收下,姓柳的、姓赵的他们不知道要编排出什么话来。若不收,一是咽不下这口气,再者,钱财花光,如何返乡?

“赶紧收下人家卖身赚的银子吧,只要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晚上做噩梦。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熊孩子凉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甲被这许多人挤兑,实在受够了,当下拂袖而去。

至此,李明明才松一口气,真有点想哭的感觉——刚工作的时候,昼夜赶项目,一遍一遍被打回,一遍一遍与同事一起修改,终于通过了,就是同样的感觉。

李明明再次真心实意地谢过众人。

赵、陈二位觉得自己今天做的才真是风流事,而且是可以对外讲,可以写在笔记上的那种。

柳遇春一脸惭愧,“是我错看了人,几乎误了十娘。”当下郑重一揖。

李明明赶忙还礼,“柳公子万不可如此说,此前本是妾身莽撞了。”当时知道柳遇春把自己的话告诉了李甲,很是咒骂了他几句,但刚才他又帮自己说话,李明明不记仇的性子,结局又是好的,这时就大方地原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