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自然知道是为什么,无非是他这位心比天高的叔父,自以为自己才是禅院家最合适当家主的那个人,他父亲直毘人,不过只是生了个好儿子而已,而眼下,他却迟迟没有觉醒术式,‘天才’的头衔不保,禅院扇自然有些按捺不住了。

直哉只觉得好笑,没有当面笑出声都已经是他极力忍耐的结果了。

笑他这位叔父的不自量力,也笑禅院家主这个位置的惹眼,成天有人紧盯着不放,亏得他那位父亲还整日里酒葫芦不离手,优哉游哉。

不过直哉也很清楚,直毘人有的是底气。

投射咒法虽不如禅院家备受期待的十影法那般强劲,却也称得上禅院家强劲的术式之一,更何况直毘人更是将其使用到了极致,家主的位置,是直毘人真真正正凭自己的本事坐稳的,而他这个儿子,不过只是锦上添花的一点彩头而已。

只有他那位睁不开眼的叔父,会觉得是后代的原因。

直哉侧躺在被炉中,吃着香脆的煎饼,喝着清香的绿茗,有些无所谓地想到。煎饼和绿茶自然是真望提供,趁着甚尔不在,没人跟他抢,难得休息,他可得好好享受。

说实话,禅院扇如何同跳梁小丑般挑衅,都入不了直哉的眼,先不谈他心中有多期待咒力全无的那一天早点到来,术式自然是能别觉醒就千万别觉醒才最好。再者,年纪大了也懒得去理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有这点功夫,不如去好好谋划将来。

只不过禅院扇的适时出现,倒是让直哉想起了另外几个人。

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以及她们那位从背后捅了他一刀的母亲。

那时的恐惧愤恨与不甘,到如今虽然已经过分稀薄,但并非丝毫不剩,原本直哉以为这些情绪早已被他丢在深渊彻底遗忘,不曾想,他们如同阴暗中的藤蔓,以禅院的腐朽为养料,顺着悬崖峭壁又悄悄地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