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新的沙皇已经向腓特烈二世宣誓效忠了?”安塔妮亚开玩笑道。

“那倒不是,”麦尔西回过神来,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恐怕离这一天不远了,他只是还没来得及走到这一步。”

忧虑爬上了他的面庞。

“这位新沙皇行事实在是过于荒谬。”他谨慎地压低了声音,“他拒绝为女皇守夜,到女皇灵柩面前做出种种不雅的举动,取笑神甫,还在国哀期间公然组织盛宴,不允许参加者穿黑色丧服,必须盛装。”

对于一位外交官来说,不讲道理的统治者是最令人头疼的存在。

所以他最后落到那样的下场,一点也不冤。安塔妮亚默默想道。

她手中动作微微停顿,忽然抬起头:“我听说,如今的俄国皇后也是德国人。”

“是的。不过,您问她做什么?”麦尔西一怔,“她,呃,恐怕做不了多久皇后了。”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小公主那位皇后的悲惨遭遇——沙皇有了新欢,而那个女人已经被彼得三世厌弃,甚至不承认她的皇后身份,恐怕很快就会被废,送到最荒芜贫瘠的修道院中了却残生。

这个故事太过悲惨,不适合讲给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听。

安塔妮亚没有回答,只是坚持道:“您了解她的背景么?”

麦尔西点点头,“她原本是德国众多公国里一位官阶低微的亲王之女,但幼时就结识了在德国长大的彼得三世,而她的母亲则是刚刚驾崩的俄国女皇早逝的未婚夫的妹妹,因此两家亲缘十分亲近,最终促成了这场婚姻。”

这位外交官展现出了足够老道的情报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