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作为监狱里的老油条,在那个叫黑川伊佐那的年轻人进来时帮了他一点小忙,所以他也无所谓分点用不到的膏药给他。

“可是去年黑川出狱了,”他自然也没了膏药,之前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也在冬天刚来时用了个精光,“哎,我刚进监狱,老婆就带着孩子跑了……家里老人都当没我这个儿子,更别提其他亲戚。”

难免冒着酸气说话,他身上风湿一年比一年严重,可外面早已没一个会关心的人。

一只手从栏杆的缝隙里伸进来,他眼睛倏得亮起,发现那是一小板胶囊。

“我自己用的褪黑素,”景光面不改色地说,“能再说说那个……黑川伊佐那的事吗。”

“哎行行行!”兴高采烈地接过胶囊,老头搓搓自己还在痛的关节,“小哥你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啊!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景光听到一个犯人在监狱里说好人有好报,居然有几分黑色幽默的感觉。

他搓了搓指尖,褪黑素是他刚脱离组织时,因为习惯了神经高度紧张,时常躺在床上惊醒,回过神来已经冷汗涔涔,所以借助一点外力让自己入眠用的。

现在他已经不再经常使用,但偶尔午夜梦回,卧底时的场景浮现眼前,还有对依旧在组织里的幼驯染的担忧,让一个安稳的梦境变得稀缺,所以他会随身携带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要说黑川啊,那可是个可怕的年轻人,”老头压低了声音,“我敢用我这双在监狱里呆了几十年的眼睛保证,那小子身上早就不止一条人命了!而且啊,一般人犯罪,不是为利,就是为权、为感情……但他的眼里,没有东西,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像是个死人。”

“刚进来,他就招惹了监狱里的老大,但很快,凡是去找他麻烦的,全被打伤、打残了,要不是我帮忙调和,大概整个监狱都要乱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