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拂袖,摆架势。

“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水光朦胧里,他看到,所有人都笑开了。

他们是真心地为自己终于没有“背错”而高兴的,五彩的戏服围绕在身边,欢快的音乐如同春晓鸟语,好像就在这刹那,春回大地,百花盛放。

唯独自己,依然独自留在荒凉的雪地里,战战兢兢地维持着薄冰之上的行走。突然的一瞬间,脚下那薄薄的冰层终于承受不了施加下来的压力,碎裂了开来。

他整个人,就这么落入了寒冷而毫无边际的水中,失去了一直以来勉力坚持着的……“清醒”。

确认他们科班得到了张公公府上堂会的资格,众人还没高兴多久,忽然又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好不容易才入了戏的小豆子……似乎,出不来了。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极端,要么完全不入戏要么完全不出戏,就不能像他们那样取一下中间值的吗?!

吕竹被放出来的时候正值晚饭时,她出来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去看看小豆子,而是去把特意留在外面的《天演论》给捡了回来。

此时的小豆子正捏着个兰花指使筷子,矫揉造作得让师兄弟们都有点不忍直视。

不是说难看,只是和平日里的作风做派完全不一样了。劝吧,阴声细气地给你怼回去,宛如预备役泼妇;不劝吧,看着又实在是有种阴阳颠倒的辣眼睛。

脖子都快望长了总算望到他们这群孩子里最有文化的吕竹过来了,一群人赶紧纷纷起身让位。

“红红,你这本书好看吗?”一个刚刚被小豆子怼得无话可说的师弟先一步扯起了话题。

吕竹赞扬地看了这个有眼力见的男孩一眼,故作不经意地说道:“挺好看的,特别是进化退化啊种族歧视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