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二十八年的人生里都没说过的话,到了现在就变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光是想象开口说出“我喜欢你”的画面,就已经觉得陌生到好像要失去言语的能力了。

他可以说,说我喜欢和你说话,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想见你——这些话能轻易地说出口,因为是事实,事实可以不加考虑地说出口。

那么喜欢不是事实吗?

这些和喜欢相近,却又都不是喜欢。

哪怕不开口说“爱”,至少也该认真地说出“我喜欢你”吧。

如果说不出来的话,不就好像是谎言一样了吗。

五条悟难受地叹气,引得来上餐的侍应生担心地询问起来,问——这位先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的确很不舒服,胸口酸酸胀胀的,甚至夹杂了点为什么事情会这么不顺利的委屈。

现在这副样子看起来多半也很奇怪,但他一点也不想理会。

“悟,不吃蛋糕吗?”诺德问他。

五条悟这才勉为其难地抬起头,兴趣缺缺地扫了一眼:“不想吃,气饱了。”

他没有松手,因此即使此刻也和诺德贴得很近,大概是迫不及待想要标记所有权,所以围着领地转来转去也不安心。没有什么社交距离可言了,近得稍微侧过脸鼻尖就能碰到对方的头发。

付诸行动比诉诸言语简单一百倍。

男侍应生表情微妙地看着他们,他瞪了回去。

“要些别的吧。”诺德的重点显然和他不在一件事上。

诺德甚至开口要了菜单,好像他是什么家养猫科动物,而诺德是因为猫咪不好好吃饭就担忧起来的笨蛋饲主。

这件事怎么都好吧?

他又一次叹气,贴着一点也不会读心的男友蜷成一团。

低着脑袋并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更想在柔软的床上贴贴,也想要继续刚才中断的吻。但现在也许不是应该不加顾虑索求亲吻的时候,他模模糊糊地知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