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母亲,她完全不敢和女儿对视。

必须要遮起来。女人最开始的设想其实不是眼罩,而是戴黑色的美瞳遮住。

枝枝不喜欢美瞳,很不喜欢,她喜欢自己原本的颜色。被父母坚持着戴过一次美瞳后说什么都不肯,女人也没有再坚持。

原因无他,最昂贵的黑色美瞳也衬不上枝枝另一只“平常”的眼睛,戴上后伪装拙劣得让人浑身别扭,写满不和谐。

“听话哦枝枝。”女人蹲下身哄女儿,“明年就要去上小学了,要习惯戴眼罩才行,绝对绝对不可以摘下来。”

遮起来,哪怕自欺欺人也要遮起来。

虽然不能和小锅盔们一起玩,但能上学总是好事,枝枝勉为其难地点头。

小姑娘拿着自己啃到一半的玉米棒子跑到客厅去玩,女人直起身收拾女儿的房间。

这是个颇为温馨的儿童房,有很多粉色暖黄色的要素,但与别的儿童房中为了防止孩子摔倒铺满毛绒地毯的布置不同,整个房间除了床单枕头外几乎没有可燃物。

最古怪的要属儿童床上大大咧咧横着的一只红彤彤的干冰灭火器,灭火器被擦得很干净,是枝枝每晚要抱着睡觉的东西。

女人很费了一些力气才把重重的灭火器罐子拎下床,累的直喘气,握住罐身的手勒得通红。她每天都要想枝枝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是怎样毫不费力地单手把灭火器拎来拎去,像拎一只橡皮鸭一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