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

或许有更确切的描述方式,比如墓地的名字、到底在横滨的那个区域——但太宰只是说「海边」。太宰每年都会去那块墓地,给朴素至极的墓碑带去一束白花、以极不尊重的姿势靠坐在碑上,笑着对海风说最近又做了什么、自己有好好地在为救人这一侧工作。

那种时候太宰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海风,闭上眼睛、陷入阳光无法触及的黑暗中。低头埋在自身的阴影中,感到背后冰凉的墓碑逐渐被体温温暖——又或者是他的脊背变得和石块一样冰凉。

“织田作要去看看吗?”太宰问,酒杯和墓碑一样冰冷,威士忌滑入食道时却像是火焰。就像身边坐着、一脸面无表情地举着酒杯的红发男人。

是冷静的火焰,却很温暖。

“会很奇怪吧。”

确实,织田作之助去拜访「织田作之助」的坟墓听起来过分绕口。织田作甚至不知道六英尺之下是否还埋着真正的他的遗骨。如果真的有一具骸骨躺在那里,岂不是会更奇怪吗?

酒精让他的头脑也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蟹肉罐头!”

太宰早就忘了半分钟前他们讨论了什么哲学难题,高举着杯子在一边晕晕乎乎地欢呼。

“织田作不如来武装侦探社吧!空余时间很多哦——把工作都丢给国木田君,织田作安心写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