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扒拉自己碗里的那一勺子吃的,绝不会讨嫌地去夹桌上的菜。
他碗里的饭也总是最少的。
秦嘉谦不够吃,到了下午晚上总是肚子饿,就漫山遍野地找能入口的树叶草皮,做陷阱抓鸟雀兔子,或者抓小溪里别人不肯要的还没有巴掌大的腥柴鱼。
但以上是每个村里孩子的技能,僧多粥少,很难找到,因而秦嘉谦总是挨饿的。
秦嘉谦动了恻隐之心,把邵望舒带回了含章宫,打算好好安顿一下。
谁知,来福告诉他,那是平秋锦的孩子。
秦嘉谦是不曾见过这个孩子的,平秋锦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天天都有人想致他于死地,即便结婚都是秘密的,到死都不曾把夫人带到众人面前,孩子也是一样。
有段时间夫人身体实在不好,看护不了孩子,平秋锦不得不自己带。但他把孩子带在身边时,除了奶娘,不允许别人进孩子房间,活动范围也进行了严格的限制,偶尔画关于孩子的画也都是寄给夫人,未将画流传出去。
秦嘉谦只从平秋锦的喋喋不休中知道这个孩子右脚踝上有个菱形胎记。
秦嘉谦仔细端详着这个孩子,邵望舒长得像极了他的生母,五官完全随了娘,不曾留下一丝一毫平秋锦的痕迹。
秦嘉谦有些遗憾,这毕竟是平秋锦唯一的子嗣了,一点都不像他,就好像平秋锦不曾在这个世上来过。
但他转念一想,不像平秋锦那老王八蛋也是个好事,免得被追杀,说不定性格还很好——毕竟平秋锦性格实在太恶劣。
“你叫什么名字?”秦嘉谦问。
小邵望舒怯生生地看着他,奶声奶气道:“听话时叫乖宝,不听话时叫兔崽子。”
秦嘉谦失笑,摸了摸邵望舒的头,还是个小孩子呢。
邵望舒刚来含章宫时,处处不适应,秦嘉谦想了想,给了他一根糖葫芦——这是他没遇到平秋锦前最渴望的东西,总听村里小孩说糖葫芦好,在家里比较受宠的孩子过生日时能得到一根糖葫芦,据他们说这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邵望舒果真没心没肺,一根糖葫芦就给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