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哄好的邵望舒自己在院子里玩球,秦嘉谦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没那么想死了,这还是个小孩子,在宫里若是没人照顾,是活不长的。
他身上还背着克六亲的骂名,没有哪个妃嫔敢收养他。
满宫里能好好待他的,数来数去,也只剩自己。
罢了。
秦嘉谦想,这可是平秋锦留在世上最后的血脉,平秋锦收养过他几年,他没来得及还这份恩情,平秋锦就没了,还到邵望舒身上好了。
他也没有那么着急死,完全可以等邵望舒长大成年再说。
晚上邵望舒做噩梦,哭着要找他。
来福和明珠吓得直拦他,生怕这小爷把皇帝吵醒了。
邵望舒不肯走,就蹲在门外,大晚上风呼呼的,邵望舒光着脚,就穿着个薄薄的寝衣,蹲在他门外,死活都不肯走。
秦嘉谦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做梦,梦里要么是太后派人杀他,要么是他养父母把他卖去销金窟,要么……是平秋锦中毒发紫的脸。
总之,秦嘉谦不想睡觉。
对于同样噩梦不敢睡觉的邵望舒,秦嘉谦十分感同身受。
秦嘉谦穿鞋出门,把蹲在门外冻得发抖的邵望舒拎进了自己的寝室,塞到被子里,邵望舒在被子里打了个滚,一见秦嘉谦上床,立刻滚到他身边,犹犹豫豫,想要个抱抱,又怕太僭越,最后鼓足勇气,抓了秦嘉谦的一缕头发,心满意足地睡了。
“做噩梦了?”秦嘉谦问。
邵望舒点头。
院子里没有烛光,进屋后,借着床头的烛火,秦嘉谦才看清邵望舒脸上的泪痕,秦嘉谦伸手拭去他腮边的泪,“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