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绘里嫂子死后,斑和泉奈也会在我看不到的时候死掉。
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到连我最不想吃的苦味都悉数吞了进去。
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我在害怕,也许普遍都认为“罗刹”是不会害怕的鬼。
“歌,不要害怕。”
有意的也好,无意的也罢,缘一啊,始终都是在很多时候可以将我那点小心思扒得一干二净的人。
也始终是把太阳的光和温度一点一点洒落进那颗被冰封了太久的心脏的人。
缘一抿了抿唇,柔软的唇瓣上还沾染着深色的豆沙。
紫藤花架上层层叠叠的花瓣里藏匿着两只胖鸟,那两只胖鸟似乎是一对夫妻,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把我搭在别人家的庭院里的树杈上,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开始,它们就喜欢趴在枝头的窝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蓝色的天,白色的云,不时划过几只飞鸟,飞得太高,渺小到只能看到几个黑点,就好像一张白纸,瓦蓝的墨水在上面打翻之后,有人在它的表面渲染出蓝天,又点上了几个黝黑的小点。
沙沙——
鸦色的发丝擦过我的脸颊,擦得我的脸痒痒的。
指尖传来的触感是柔软的,也是软软的。
舌尖轻轻扫过指尖,面前的人微低着头,泛红的头发垂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白皙的,乍一看上去有点弱不禁风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舌头一卷,缘一把兔子点心全部卷进嘴里,咀嚼完咽入咽喉后,那双沉静的、没有什么波澜的眼睛看着我,腮帮子又鼓了一两下。
“很好吃。”缘一告诉我,“不吃苦的时候,也可以吃甜的。”
咚——!
庭院里蓄满水的惊鹿敲击在光滑的石板上,紧接着就是潺潺的流水声,顺着竹管慢悠悠地流进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