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不要生气了,生气对您的病不好。」

那时少女十五岁,觉得他很可怜。

后来她时常帮父亲给他送汤药,送自己偷偷做的蛋羹,然后开始隔三差五地在父亲眼皮子底下跑来陪他说话。他仍旧爱生气,她逃到卧室一头,他很暖和地睡在床上,从眼睛里挤出冷漠的光来,罩着她,牵着他的冷酷来收留她,然后把她扣死在怀抱里,极度虚弱,却有体温。

他的冷酷和热情是双重的威胁,针扎一样钉在皮肤上,流在唇齿间,冰火两重天。

这是灾难性的,是一次恶意满满的信念摧毁。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执念正在窥视着她,等待着她,召唤她做凶残的事情。

“你到底……活了多少年?”千果被强行灌入的记忆搅地痛不欲生,指甲抠在他硬邦邦没有温度的胸膛,划出铿锵的声音来。

“看到我们的前世了吗,夫人?”无惨满意地露出血淋淋的笑,“你是注定要成为我妻子的,你注定只能被我捆绑在体内。”

“我从不相信什么前世。”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过是臆想出来的东西,就算真的发生过,和现在又有什么关系?早就不复存在了,无惨先生!”

过去发生的那些像是一具无头艳尸,它本该是美丽的,却因为失去了头颅而成为一堆毫无意义的器官,让人厌恶又害怕。

这尖锐的话语让无惨暴怒,眼中血色的竖瞳裂开道道碎痕,碎痕一直爬上她的脖子,又到下巴,千果猛然间感觉到一股恶寒而无法抗拒的力量开始与她的意志争夺控制权。

来了,又要来了。他又想占掉她的身体了!

千果用力睁着眼,全力保持自身的意识,可是那股力量却迅速涌上身体,涌上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