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咚”的一声,他的童年结束了。

他再也没见过他爸妈,每年都会去探望泡在井水里的外婆。

他和他的童年分离,他再也没想过和他们分开。

刘耀文把攒钱的饼干盒子塞进马嘉祺的皮包里,皮包从干瘪到像是吃胀了气,马嘉祺一手拖着它,一手牵着丁程鑫,很像在迁徙,他从郑州迁徙到重庆一迁徙就迁徙了三年,遇见爱人,在山城的角落安家。

宋亚轩永远记得丁程鑫离开出租屋那天,穿着一身红衣裳,马嘉祺瘦,背影看上去像一面硬纸板剪影,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爱的像一切光明正大的男女情人,然后马嘉祺推开门,光明扑进出租屋里,丁程鑫头也不回地跟他去逃亡。

门关上了。

宋亚轩伸手抱住刘耀文,刘耀文咬着宋亚轩的毛衣不让自己哽咽出声,眼泪荡了一圈又一圈掉在宋亚轩的颈窝里,刘耀文说宋亚轩宋亚轩。

“宋亚轩,我只有你了。”

宋亚轩也哭了,抱着刘耀文哭了一宿,都是在大陆流浪的人,香港仔也好,郑州人也罢,都在人生路上逃亡。

他们有两个月没见那对有情人,刘耀文白天骑车给人送冰,晚上跑场子跳舞,马嘉祺临去前刘耀文把钱全塞给他,兜子里只剩一百不到,他穿着大半年前买的胶鞋满重庆转,脚趾甲在山路上削去一块,晚上脱鞋,那袜子血淋淋凝出朵红花。

刘耀文说不疼,宋亚轩爬上床躺到他身边,刘耀文转身拥抱他,亲他的脸颊,宋亚轩急地想哭,刘耀文凑过去含糊地亲他眼皮,吻掉眼泪,眼角弯成两条细细的线,哼哼唧唧说,乖宝,乖宝别哭,你再哭我就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