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得以实现,悭臾喜悦地将俯身低垂头颅,待我俩各自坐在他的龙角旁边,这才吟啸一声冲天而去。

很快我就发现他飞翔的路线是当年它还未化应龙时我们二人所踏过的老路。时隔千年万年,连天地都已经改变,但他仍然还记得旧时的路线。

飞过早已不存招摇山的西洲,悭臾的语气十分怀念:“当年,亦曾在丽麂之水中嬉游……我记得,丽麂之水中生有许多育沛,长流河前我向你索要两株时,你还不肯给我。”

秉着敬爱老幼残孕的原则,我飞快地掏出育沛编了个花环戴在他龙角上,面不改色地说:“现在给你了。”

威猛的龙头有一边挂着粉色的花环,嗯,看起来很时尚。

琴哥没忍住笑了,悭臾估计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已经被破坏殆尽,也朗声笑了笑。

他俩越笑越开心,像两个弱智儿童。

绕着神州大陆飞了一圈,就在飞过黄河北岸的时候,悭臾终于不笑了,他忽然说:“阿弦,你可想去不周山看看?”

说这句话,其实也意味着他要去往龙冢了。

日月沉浮,云雾中有星影在身畔掠过。我伸手去抓,只是抓了个空。

我说:“走。”

呵呵,不周山龙冢外有钟鼓的结界,我们俩一个入魔一个成仙,没一个能进去的。

我抬头一看,侧峰上果然遍生幽蓝的花朵,飞腾的磷光粉末之间,斑驳着干涸的金色龙血。肃穆,寂静,如厮杀千万年后沉寂的战场。

抵达不周山入口后,悭臾将我俩放在地上,自己则化成了人形——他的人形仍然还如当年上古时期所见那样年轻俊朗,声音也不再苍老,与实际年龄严重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