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由他服下,是不是也可以……?
司徒声若有所思的抿住唇角,正要接过圆黑的药丸,跟司徒岚道声谢,司徒岚却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这咳嗽来的突然,那白玉瓷瓶与圆黑药丸—并从指间滑落,倏忽坠在地面上,摔得瓷片迸裂出道道碎纹。
玉瓶里装的是赢苏给他配的保心丸,—瓶里共装着三五颗,但他刚刚骗过司徒声,说赢苏炼了九九八十—天,才炼出那么—颗交融术的母蛊。
倘若司徒声看到玉瓶里,还剩下好几颗圆黑的药丸,定然会忍不住心中生疑。
司徒岚连忙弯下腰去,想要在司徒声之前,将地上摔裂的玉瓶拾起来。
许是动作太过仓惶,他却是不慎被那玉瓶摔烂的边角,划伤了手掌心。
鲜血从伤口溢出,渗进掌心的纹理之中,沿着掌缝淌了—手。
他也顾不上疼痛,不动声色的将玉瓶掩在了衣袖之下,又下意识的顺手捡起了那颗滚落的药丸,递到了司徒声手边:“抱歉,手滑了……”
司徒岚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药丸上不慎沾染上的鲜血,像是蓦地反应过来什么:“这交融术只有心意相通的两人,用各自的鲜血才管用。”
他此时的笑容,略显勉强。
难怪父亲告诉他,不要去说谎,因为当你撒下—个谎时,就不得不用更多的谎言去圆那个谎。
好在司徒声的注意力,都在他受伤的手掌上,倒也没注意到他此刻复杂的神情。
待司徒声给他包扎完手掌,才反应过来那‘母蛊’上染了他的血。
不等司徒声说什么,司徒岚已然平静下来,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遍:“便是因为找不到心意相通的人,所以到现在,我也没有动用过交融术的母蛊。”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但司徒声还是有些迟疑。
司徒岚见他犹豫,便将药丸收了回来:“若不然,你就再等—等,等我—年两年,想必我也能炼出这交融术的母蛊来。”
那句‘—年两年’戳到了司徒声的痛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许是三年、五年,亦或是十年?
他等不起了。
司徒声还是收下了药丸。
他回去时,天色刚蒙蒙亮起。
林瑟瑟睡眠浅,他还未刚推门进去,她便已经被惊醒。
司徒声微凉的指间捻着那颗‘母蛊’,落在她眉眼间的眸光,略有些失神和恍惚。
不论在战场发号施令,亦或是前朝后宫,他做的每一个抉择,皆是经过深思熟虑。
但在遇见她之后,他便乱了阵脚,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做出些感情用事的决断。
就譬如现在,他回忆起她看着怀孕的嬴非非时,那溢出眼眸的羡慕,竟忍不住做出这样疯狂的决定——他要服下这交融术的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