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厄斯刹住脚步,双拳紧握着砸向桌子,石屑顿时四溢开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她不吃不喝的到底想干什么?”

阿罗优雅地转动手腕,温热的血液在高脚杯杯壁上留下了大片的鲜红的痕迹。“准确地说,亚西诺多拉只是没有吃东西而已。”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她是血猎,身体没那么差的,我看她气色还很不错。”

凯厄斯狠狠地瞪了阿罗一眼,咬牙切齿地嘲讽道:“希望苏尔比西亚拒绝进食的时候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阿罗大笑着放下杯子,“亚西诺多拉拒绝进食是想逼你就范,放她离开。苏尔可从来都不会有离开我的想法。”他又抿住双唇微笑着,嘴角的弧度却大大张开,“我们可是很相爱的。”

凯厄斯竭力压制住给阿罗那张欠扁的脸来一拳的想法,“我请你来也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康斯坦察那边还有一些扫尾工作。虽然本不需要你去,但是不如先离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阿罗的表情变得严肃正经起来,“你总控制不住自己去看她,她对你不理不睬,不过是各自折磨而已。”

凯厄斯昏沉已久的头脑终于出现了一点清明的迹象,但立刻下定决心也没那么容易,“好,我考虑考虑,什么时候出发?”

“尽快,最好是明天。”阿罗回答道。

凯厄斯最终还是答应了阿罗的提议,带着德米特里和菲利克斯以及其他几个低等侍卫离开沃特拉城前去了康斯坦察。

凯厄斯离开后不久,阿罗就独自一人前去了他的房间。

凯厄斯的房间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占了一整层楼的别墅。亚西诺多拉沉睡的时候是躺在他的主卧,等到苏醒以后,活动范围得以扩大到了整个楼层。

可惜的是,尽管不同功能的房间互相之间有联通,但是能出去的门只有一个,那就是紧挨着主卧的会客厅里的那扇镀金大门。

驻足在会客厅的阿罗没有听到亚西诺多拉的呼吸声,说明她也并不在主卧休息。他猜测她可能会在藏书室,于是右拐往里飘去。

果不其然,阿罗放缓动作,直接推开藏书室的门走了进去。

古老精致的煤油灯在墙壁上高高挂起,突如其来的访客使得玻璃罩里的火苗不安分地跳跃着。光焰打在阿罗的身上,在地上投下了一道细长的影子。

“亲爱的亚西诺多拉,未能及早拜访真是失礼。”阿罗得体地微笑着,又摆出了那副假惺惺的模样。

空气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地上的影子却在悄悄前行。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呢?凯厄斯为此而十分焦虑。”他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如果你真的都想起来了的话,应该记得你们曾是一对难舍难分的爱人。”

“你可以直接问我,”亚西诺多拉从厚重的《希腊史》中抬起头,直视着与她仅一桌之隔的阿罗,“记不记得你是把我和狄黛米推下悬崖的凶手。”

她的目光如刀剑般锋利,竟然逼得阿罗说不出话来。

亚西诺多拉合上书,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你支走了他,是想和我谈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