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让这股恶臭的超浓度抑制剂继续折磨自己的感官,他必须自救。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不逼到一定程度,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这句被各种营销号煮烂了的心灵鸡汤,也是他在接受哨兵训练时,教官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与寻常人把这句话挂在嘴上说说,仅供自勉不同,哨兵训练营的教官们是真的无时无刻地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变着花样地迫使他们在逆境中激发潜力。
但他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极端情况,不过他很愿意试一试。
况且他还有秘密武器。
我想抽烟。在中年警探的又一轮呵斥结束后,他瞅准时机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正在喝水的中年警探看上去有些意外,但眉宇间更多的是惊喜:从警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每当嫌疑犯向审讯人员提出各种要求,这就表明他们的心理防线已被攻破,一旦所提出的要求得到满足,那么距离他们开□□代案情也就不远了更何况他所提出的要求实在是太好满足了。
中年警探朝已经看过来征询意见的马剑林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上前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红双喜,从中抽了一支递过去。他只是瞥了一眼那根卷烟,并不伸手去接,反而抬头看着马剑林,问道:我的呢?
搜走了,都在物证室呢。马剑林低声说着,把卷烟塞进他的手里,将就一下?
他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把卷烟丢在不锈钢挡板上:给我倒杯水吧。
马剑林应了声,转身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递给他,又于心不忍地开口劝他道:说吧,解释清楚就没事了,我相信你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一点一点地抿着杯里的凉水,完全没听马剑林在讲什么,他正在急速地调整自己的状态。过量的抑制剂让他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他十分清楚地意识到就算他拼尽全力也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但他必须这么做,在他彻底被毒杀或者感知过载之前,他必须离开这间审讯室,到他的向导身边去。
不管他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马剑林看他喝完了杯里的水,刚想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点,审讯桌后的中年警探却是急不可耐地开始了新一轮的责问。马剑林皱了皱眉,显然是对中年警探这般的咄咄逼人感到了不满,可碍于自己的官衔比对方低,又不好说些什么。
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冲着马剑林无声地笑笑,轻声地说道:对不起。
嗯?马剑林为他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而懵了一下,然后他看见笑意从那张俊俏过头的脸庞上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然,一种超脱于世外的麻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