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那天。

上个月,也就是十一月十二日,哨向世界中华东地区最高的区域行政塔东塔,消失了。

其实严格上来说,东塔还在,它所伪装成的那家上市公司的铭牌还挂在S市CBD核心区里的帝泾大厦楼下的楼层导览牌上,但是东塔里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就连东塔设置在城郊的哨兵训练营与向导学校里的学员、老师以及教官都没能幸免。

五十一对在职哨向搭档,九名行政长官,三十七名工作人员,三十二名预备哨兵,十五名实习向导,三名学院老师,八名训练营教官,连带着六名清洁工,一共两百一十二人,在十一月十二日那天,集体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作为11.12大规模集体失踪事件唯二的幸存者,被借调到W市参与一起特别刑事案件的周泽楷和江波涛在回到S市的第一时间里,就受到了来自警部上层的特别保护他们作为重点嫌疑对象,被分别带进了警部总部的特殊审讯室,并在抑制剂严重超标的恶劣环境里,接受了长达三个小时的例行询问。

就如周泽楷的梦魇,这完全就是对他们的无端折磨。

于是,忍无可忍的周泽楷反抗了,他不顾自身身体状况强行动用了能力周泽楷制裁了所有阻挡在他面前的人,硬生生地在警部总部里开辟出了一条通往江波涛身边的道路,最终由于长时间吸入过量抑制剂以及在精神力被过度抑制的情况下强行使用能力,周泽楷倒下了。

江波涛无数次的在梦中看见那天的周泽楷。

他看着周泽楷前一秒还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孩子气的微笑,对他的责备避而不答,而下一秒,周泽楷就面如死灰地倒了下去,他全无生气地俯卧在特殊审讯室冰冷的地板上,带走了江波涛的呼吸和所有气力。

可江波涛只能坐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周泽楷倒下的镜头仿佛定格动画,一帧一帧地在眼前反复循环。江波涛紧攥着拳头,咬牙忍受着这无言的折磨,他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搭档在自己面前倒下去,却无力去改变什么。江波涛毫不怀疑这样的梦魇再持续下去,无论他的共感系统到底有多么强韧,面对这样持续性的精神折磨,也绝对会受到损伤。

江波涛迫切地需要进行脱敏治疗,但是没有人能帮他。

于是这个梦魇成了江波涛最大的心病。

别去想那天的事儿江波涛在周泽楷的鼻尖上轻吻一下,在安慰对方的同时,也像是在告诫自己。

周泽楷应了声,将搭在江波涛腰上的手收了收,两人腻在一起又温存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各自起床。

刚刚学姐打电话说什么了?江波涛怕冷,毛衣什么都是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穿完了才敢往外爬,这会儿他正裹在被子里努力地与高领毛衣搏斗,场面看上去有点滑稽:呜呜呜

没什么,赵哥醒了。早已穿戴整齐的周泽楷盘腿坐在床上打开了外卖软件,同时伸手帮江波涛把卡在头上的高领毛衣拽了下去,麻辣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