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泽楷弄丢江波涛的第四天午后,善用瞬移的白星躲过警戒员们的视线,来这间空房间里见了他一面。
白星在左右确认过门外无人后,放轻手脚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只装着透明液体的注射器丢给了周泽楷:合剂,不用谢。
周泽楷的手指动了动,他抬头乜了白星一眼,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白星只当周泽楷是不相信自己,于是他叹了口气蹲下身,捡起了掉在隔音棉上的注射器,撩起袖子手法娴熟地往自己的臂弯上扎去,而后他推动注射器的活塞,给自己注射了一点其中的液体。
我已经注射过了,白星把其中液体明显少了一截的注射器拿给周泽楷看,根本不管自己臂弯上的针孔还在流血:这就是普通合剂,我不会害你的。
周泽楷无言地张张嘴,许久才自语一般地低声道:我不需要。
那可不一定。白星拧下被他使用过的针头,随手丢在地上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次性的,当着周泽楷的面撕开包装,将这个新的注射器针头装到了针筒上就好像他早就打算好先给自己来上一针,以自证清白似的这一次,白星把注射器递到了周泽楷面前,等着他伸手去接:他们要动手了,你得调整好状态。
周泽楷抬头看看白星,又低头看看他递来的注射器,最后他默不作声地接过注射器,撩起袖子,将针筒中剩余的液体注射了白星说的没错,注射器中的液体确实是通用型向导素镇静合剂被人工合成药剂抚慰过精神元的周泽楷觉得好受了一些,眼里也稍稍有了点光彩,不再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
谢谢。周泽楷轻声说。
小子。白星拿过周泽楷递还回的注射器,套进塑料袋里后装进了口袋中,我可是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押在你身上了,你可要撑过去啊。
前辈。周泽楷直视着白星的双眼,目光中带着点逼问的意味:你在这其中反复,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星只是笑而不语,直到周泽楷表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攻击性,他才慢悠悠地开了口:你就当我是墙头草吧。
当然,白星这个不管怎么看都只是在陈述事实的答案不足以让周泽楷信服,于是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像你一样,撑过了要命的感知过载,没有陷入疯狂而被处决,但妻子的死让我很迷茫。
她走了之后,我的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虽然警部的工作,让我的生活变得很充实,但这里,白星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总是缺了一块,永远都填不上的。为了维持精神屏障隔绝信息洪流,我的精神力消耗特别大,吃不好,也睡不着,晚上整宿整宿的失眠。好不容易睡着那么一会儿,梦里却都是她死去时的场景,她在我面前一遍遍地倒下,我只能在一边看着,永远无力去改变,这真的特别痛苦。
所以当汤健博找上我,说他有办法帮我摆脱这种精神折磨,只要我愿意作为内应盯着你们这两条东塔的漏网之鱼,随时为他通报消息的时候,我就答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