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走时,一期一振仿佛回到了大阪城被烧毁的那晚,身为器物只能徒劳地沉默着,看着焚毁一切的大火步步紧逼。
千万……别来啊,主公。
千万别因为他而以身涉险。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的罪孽,真的就再也无法洗清了。明明,一开始的初衷……并不是这样的………
………
其实阿普利尔已经在他身后站了很久。
米诺斯答应让她去见见自家的刀,但是要还给她恐怕不可能。其实阿普利尔不是很想让一期一振沾染上冥界的气息,但事已至此,只能委屈他忍一忍了。
为什么不出声,是因为阿普利尔觉得自己会被怼。
既然能够变化出人身了,一期一振或许就恢复清醒了。那时候阿普利尔就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正常化的一期一振,现在的阿普利尔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部分暗堕刀剑对米诺斯有刻骨的仇恨,阿普利尔觉得自己现在看上去就像米诺斯他亲姐妹,还一身的冥界气息。阿普利尔总算明白了暗堕刀剑面对她时的那种患得患失的态度了,就连不重视荣誉如阿普利尔,沾染上了不好的东西后也会觉得胆怯,而羞于出现在自家刀剑面前。
但是一期一振现在看上去很难过。
阿普利尔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确认自己也因一期一振的情感受到了触动后,庆幸地叹了一口气。异化的速度还没快到这个地步。
沉迷麻醉是不好的,她告诉自己。
可是只是一点儿的话。
这么大把刀了,怎么就委屈成这样,真是没眼看。
阿普利尔伸出手,在冥界牢房冰冷的地面上,长出了围绕着淡淡白光的魔花。虚幻的曼陀罗花丛围绕簇拥着躺在地上的青年,带有魔咒的甜腻香味充斥着牢房内部,把身体和心灵的苦难,沉入芬芳的氛围里。
这样就能做个好梦了,阿普利尔想。
她本来想就此离开,但是一期一振脸上的泪痕又让她下定不了离开的决心。挣扎了一会,阿普利尔放弃了,她折过身,坐在一期一振身边,曼陀罗魔花的幻影中,用手虚抚了一下一期一振的脸颊。
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明明是一大堆弟弟的哥哥了,却让人觉得这是位不被爱就会枯萎而死的主啊。
她是真的以为这把刀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