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是,我在同一时刻得知朱利安·迪戈里和汤姆·里德尔死去的消息。清晨六点。

我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此刻已经是下午,好在指针没有形成一条直线,而是指着两点零几分,颤颤巍巍地滑向下个数字。再多来一个巧合,我肯定会受不了的。

日子过得真快,对吗?一天,一个月,一年。一场战争的开始,一场战争的结束。一代人的辉煌,下一代人的光辉。

当我将这些手稿,也就是这个日记本,转交我儿子阿莫斯的太太,弗里斯蒂·迪戈里时,我没想到有一日会在她的葬礼上又拿回来。彼时,第二次巫师战争已经结束了,她的生命也到了尽头。我曾设想过,她会向塞德里克朗读我写下的故事,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要由我来完成它。

我私自认为,她的过早离世跟她闯入了一个错误的世界有很大关系。我并不是反对巫师与麻瓜的婚姻,只是担心无论哪方选择进入另一方的世界,都会受到难以承受的压力,和无法预测的威胁。如果双方能达到真正的平衡,那绝对是再好不过了。可惜我不认为自己能看到那一天了。

我翻到前面几页,故意在下面加了个问句。我希望,当下一个人翻开这本子时,会为故事还在继续而感到惊讶。当然,我不会知道读者的身份。我很清楚,那对我来说将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而我也该就此搁笔了。 ”

我在这句话后面写下一个问题:“我该吗?”

将问题作为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出于一种逃避心理。这是特蕾西告诉我的。她说,这是因为作者也不确定还应该发生什么,所以才会用问号作为终点。不幸的是,她说对了。

我坐回到桌边,用朱利安最喜欢的羽毛笔,蘸着墨水在最后一页的空白处写下了这句话。没等墨水干透我就合上本子,至于前一页会不会遭殃,我毫不在乎。

☆、第 4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