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堂课上,老师讲了自然条件的改变。班长换座时换到我左侧,我用余光看见她把头发梳成马尾,后背挺得笔直。老师在讲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读着课本,我从桌膛里随便抽出一本语文书,拿了只水笔开始给上面的杜甫画裙子。

老师说:“下面,我们来学习雨的形成……”

我听见班长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把书翻过一页,轻声说:“我都没有见过雨。”

早就已经没有雨了。地面上没有,地下城里更不会有。我闻声扭过头去,她似乎没预料到我会听到,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不清楚那一刻她的表情,我觉得她有一点点像周倩姐,所以我下意识咧嘴回了她一个笑。

她眼底露出一点惊喜,把椅子朝我的方向挪了挪。

“哎,朵朵,韩朵朵。”

“怎么啦?”

我学着她的样子在书桌上趴下来,用前面人的后背挡住开小差的自己。

“你是不是去过上面?”她在书桌下抬起一只手,指了指上空,“你见过雨吗?”

我快速地摇摇头,小声纠正她:“早就已经不下雨了,现在可是极夜呀!”

“那你见过雪吗?”

讲台上,老师的讲课内容由雨延伸到了雪。

我想起那一天电梯里风雪吹拂的‘福’字和不懂弯腰的刘启和我,点点头:“见过。”

她眼睛亮了一下:“什么感觉?”

我冥思苦想,有生以来第二次觉得语文不好也能成为生活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