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泓雪听见了他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声。
痛得彻骨,撕心。却压抑,苦苦哽咽。
他必是忍了许久了罢。
他捧起一把白雪,在手心里徐徐捏紧,雪化做的冰水混着眼泪丝丝渗入掌间。
泓雪坐在阿笙的床头,心里斗争了很久,才忍住没有将这些告诉她。她现在已经够窘迫了,若是得知那些事情,还不得难过死。
见天微微泛出鱼鳞白,她得赶紧走了。
“你要好好保重,等下次我再来偷偷看你。”
阿笙重重点头,抱了抱泓雪,目送她从后门钻出去,人影立刻在雪地里消失不见了。
捱到正午,膳房打杂的小厨子王顺拎篮子过来送饭。这地方本就没人愿意踏足,王顺地位最低,是被硬逼着干这差事。
在他们这些干活的仆役们看来,阿笙从今往后是彻底失宠了,所以还是上赶着讨好丁夫人是正经。她是正夫人,又有嫡长子,巴结她总没错。
因此王顺对阿笙态度也极不好,丝毫没拿这个弃妾当回事儿,当下便没好气地把菜碗拿出来,嘴里还烦躁地骂了几句。
阿笙装没听见这些尖锐的话语,瞥了瞥今日的饭菜,不禁深深皱起眉。
原先饭菜差虽差,但至少还是能囫囵吃饱,可眼下这些不够塞牙缝的食物,根本就是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