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华先生来了。”眉头皱紧时,门外骤起侍卫恭敬的通报。
他站起身,颔首示意请华佗进来,“华先生辛劳,若非孤的内子伤势紧急,也不愿把先生星夜召来。”
华佗连忙俯身辞谢:“司空有命,在下岂敢不从,定当竭尽所能保得夫人平安,不负大人重托。”
言罢,他曲腰近前,搭腕把脉施针,面色始终凝重。
“司空放心,夫人伤势虽重,幸好伤口堪堪避过了心脏的要害位置,现在不过是失血过多,一时晕了过去。”
他尽量说得轻缓,右手捻着须髯道,但曹操还是敏锐地发现他语气中的犹疑,眼眸微斜,如凛冽冰霜令他浑身一寒。
“华先生有何为难,何必吞吞吐吐。”曹操只一个眼神掷过去,华佗不禁打了个哆嗦,饶是再怎么老成持重,在他面前也忍不住自降三分沉稳。
“司空,”华佗稳了稳心神,再镇定地把了次脉,最后拊手而立,用确信无误的语调回复道,“夫人虽是并无性命之忧,然而恐怕腹中——”
“你是说……”曹操的目光令人琢磨不定,华佗却不敢抬头直视。
估摸着他的神色,华佗谨慎而小心地拱手躬身,悬起胆子接住他的话:“正如司空所想,夫人已有三月余身孕,所以这箭伤不可避免会对腹中之子造成影响,再加上夫人此前体内余毒未清,眼下这个孩子怕是难以保全啊。”
话音才落,曹操的脸色骤然冷凝,沉重地眯起眼睛,最后方道:“你素称神医,天下人皆传你医术当世无二,难道就无半点办法,为孤保得他们母子平安么?你万不可有所顾忌,孤在此答应你,即使孤的孩子不能活,若你能让卞夫人安然无恙,孤必定会满足你提出的愿求,信义为先,孤绝不会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