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声音忍不住大了些:“那你既然忘不掉,为何当初不能勇敢些呢?你现在不还是徒劳么?”
“那我告诉你,卞笙!我们无论如何在命运面前挣扎存活,所谓抗争,到头来终究还是要被迫绝望,求而不得。”唐菱叫起来,全无平日安静默然的模样,声音里带了哭泣的哽咽。
“你……”阿笙不愿再任由她这么哭下去,“腾”得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刚要毫不客气地厉声驳斥,忽听得门口响起一阵女子嗓音,虽是陌生,却充满矜贵雍容:“卞夫人在与唐妃争吵些什么呢,本后也想听听。”
阿笙不禁扭头看去,正对上一双晦暗而看不清神色的眼,眼底酝酿着无数波翻云涌,仍自将情绪藏在不为外人所见的眼底。
是伏寿。
头顶的累金攒玉凤冠华贵耀眼却沉重得坠着发端,好像压弯了她本就瘦弱的脖颈,还兀自强撑着那副尊严,让她看起来犹如被华丽的羽毛束缚了行走的孔雀。
望向阿笙的眸瞬间划过一闪即逝的恨意,虽消失得很快,但阿笙还是能够敏锐地捕捉到。
“皇后今日怎有兴致到此敝殿,竟还未来得及准备。”唐菱咳了一声,作势要起身收拾床褥。老侍女石香连忙小步轻手轻脚地踏进来,躬身为皇后端茶奉水。
伏寿眼眉一抬,制止了石香为她斟茶的动作:“不用了。本后要单独与卞夫人说会儿话。”
唐菱脸上不由露出担忧的神色,朝阿笙看了一眼,后者朝她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于是她会意和石香退下去,轻轻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