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肯定也是难受的,哪怕再恨再怨,这人终究是他爹,每回沈弦气老爷子的时候,既解气又难受,但只要心里还恨着他,这日子就能过下去。
如今这会儿老爷子撒手而去,沈弦反倒不知道自己往后该如何过了。
曹欣郁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爹爹别怕,你还有我。”
等沈弦哭累了,下人才把他扶回去休息。
从下午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吊丧,沈府老宅渐渐传出哭声。
天阴沉了一整天,到这时候才滴答滴答的落下豆粒大小的雨点,由起初的一两滴到后来的雨幕。
晚饭后,曹欣郁站在廊下往外看,面前天色昏黑的看不见丝毫光亮,就连外头的白色灯笼都看的不甚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肩上突然被人披了件大氅,曹欣郁怔怔的低头看了眼黑色毛领,又往后看,正好对上林芽担心的眸子。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手脚冰凉。
“起风了,别冻着。”林芽身上披着件白色大氅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往外看,疑惑的问,“表哥在看什么?”
曹欣郁低头将大氅带着系在脖子下面,轻声说,“在看光。”
林芽想起自己,又想起一面之缘的陆霖,犹犹豫豫的看向曹欣郁,想问他,又怕他不肯说。
可是以曹欣郁的性格,现在心里最脆弱的时候若是还不愿意提这事,等老爷子出殡后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跟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