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梦境才如此仓促地刚好在开战之时解除了。
虚假的东西,就像是易碎的琉璃。
在身后的墙壁合拢封死之后摆在零眼前的是一条漫长的甬道, 交战的痕迹印刻在四周,像是被啃噬出来痕迹愈发狰狞, 很难令人能想到那是剑术能够留下来的痕迹。
而转过角落见到的黑死牟也很难让人联想到武士一词。
满是枝桠与眼睛, 那跟随了黑死牟不知多久的佩刀从末端开始摧毁坍塌, 正如它的主人一般, 如同漂浮在瑕光中的尘埃一般。
见不到从前那在不断冶炼与磨砺中蕴育极深的东西, 忘却了理由与意义的事物本就没有意义到摇摇欲坠。
瞳孔紧缩着,零将那个名字脱口而出:“……严胜?”
原来鸣女小姐不想让他见到的就是如今这样的场景。
遥远到陌生的名字似乎出现的有点不合时宜, 但也就是这个名字, 让黑死牟本来都闭上的双眼正在缓缓睁开。
视线相接下, 在那双黑黢却明亮的眼眸深处见到了自己如今身形的倒映, 黑死牟张了张嘴:“你在…看…谁……?”
他在看谁?
是如今身形可怖而已落败的恶鬼,还是曾经那个放言要成为第一武士的家族继承人?
六只眼眸容易让人吓得丢掉魂魄,若是再加上鬼角与从身躯中失去了控制绽放而出的狰狞骨骼,黑死牟如今的模样才是一直潜藏在那副皮囊下不断翻滚孕育了几百年的东西。
在喊出那个名字之后,零想要走过去的这条漫长甬道虽然没有人阻拦,然而他最后还是停在了相隔咫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