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抬眼从后视镜中还能与那双如点缀了红梅般的眼眸四目相对上时,零深吸了一口气。

行车不规范后一句是什么来着?

您好歹在开车的时候能不能专心看向前方呢,他还不太想因为车祸而英年早逝啊。

高栋的建筑群中唯一低矮只有三层楼的公寓让零看了有点儿想笑,对方这只要发觉了风险就一定要规避这个风险的习惯真的一如既往地很有鬼舞辻无惨的风范。

不过呢,在酒店的时候他本来也就没想着要跳楼——只是吹风而已,什么时候无惨连他自由的吹风时刻都要管那么多了呢。

果不其然这还是三层楼的公寓中位于二楼的唯一一间平层,转开钥匙开门进去,空空荡荡家具齐全,但是就是没有一点儿人味的屋房也就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人味儿……什么算人味儿?

大概现在自己所住的那个小宿舍里是有的,曾经隔着一道墙壁是歌舞升平、总能听见走调儿的三味线的两间屋子里是有的。

而即使是在药味的遮掩下,那铺设着白沙石与枯山水的院落里,大概也是有的。

零走了一圈儿,活灵活现将对方先前的挑剔样模仿了个彻底,最后在无惨越来越黑的脸色中发表了总结性的言论:“咳……甲醛味儿还有点重,如果您能答应我继续在漩涡咖啡厅打工不辞职呢,搬过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觉得这条件已经够简单了,但莫名其妙地,在他的注视中无惨只是冷酷地摇头:“不行。”

零点点头,退后好几步走到了玄关间:“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要说他有多留恋这份工作吧,其实也没有。

但这倒不仅仅只是一份工作这样的小事,还涉及到他拼拼凑凑勉强捡回来凑合着用一用的尊严和自由。

然而在零觉得接下来的事情要变得麻烦起来——至少眼前的事没这么容易结束的情况下,无惨看着他警惕到就差竖起耳朵,一有什么风吹躁动就跺跺脚溜走的样子,声音里不免多了些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