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不是这般说的。

郑玄道:“此举从长远计,的确利国利民。之所以对陆氏公子如此说,只因他身为陆氏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子弟,将来必会为陆氏一族考虑。早早地明白了其中的玄机,也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可是——”

郗虑仍是忍不住质疑道:“现今天下未定,殿下此时兴办书院,岂非有令扬州世家倒戈的风险?”

即便老师支持,也当劝殿下留待日后才是。

郑玄仿佛知道自己的弟子在想什么,摇头道:“殿下此刻来做,为师还能以这些年来攒下的几分薄名,为殿下分担一二。”

郗虑闻言一愣。

随后,他大惊失色。

老师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将来出现问题,便要将全部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吗?

旁人或许没有能耐从殿下的身上揽过责任,但他的老师,当今最受读书人敬重的大儒,却有这样的能耐。

可一旦如此。

非但老师数十年辛苦一朝化为乌有,日后说不得还要在史书上留下千古骂名。

要知道,史官本人也必定是世家中的一员啊!

想到这些,郗虑忍不住道:“老师,您何必如此……”

“您当初立志以毕生精力整理注解儒家典籍,先前为殿下行加冠之礼便也罢了,如今又为何偏要趟进这摊浑水呢?”

“为师此前数十年,专注于经学,终小有所成。”

郑玄道:“在为师看来,长沙王乃是大汉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