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阮月坐诊的时候,薛洋都会老老实实待在后院,主动避开和那些村民接触。只有晚上病人都回去之后才会出来透透气放放风。
这日晚饭时,阮月照例先将三副碗筷放于供桌之上。薛洋冷眼看着,知道那里供的是她父母和哥哥的牌位。
阮月的父母都是当年仙门之中有名的神医。据说她还有个没见过面的哥哥,五岁那年在河边玩耍时,不慎被突然涨高的河水给冲走了。为了寻找失散的儿子,阮月的父母不惜拜别家主,云游四海。谁知寻了多年还是没有找到,再加上阮月的降生,这才放弃继续寻子的念头,在这个小村庄定居下来。
薛洋对阮月的身世没什么兴趣,甚至可以说是嗤之以鼻。一个五岁的孩子被水冲走,根本没什么几率能活下来。阮月的父母心里其实早就明白儿子应该已经死了,找了那么久无非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慰藉罢了。而有了女儿便有了新的慰藉,毕竟迎接新生可比怀念死人有意义也轻松多了。于是便理所应当地把寻找儿子的事放下,觉得良心不安还弄了个牌位供着。
真是又蠢又虚伪。
薛洋无声嗤笑了一下,拿起筷子夹了块萝卜,刚一放进嘴里就吐了出来。
“这菜怎么这么甜?”
阮月回到桌上夹了口菜,像是没有味觉一样慢慢咀嚼完咽下去,道:“我觉得还可以。你不是喜欢吃糖么?”
“吃糖和吃用糖炒的菜是两回事好吧?再说你放得也太多了!”薛洋直接扔了筷子。
阮月也放下筷子,起身道:“那你别吃这些了,我再给你重新做一份。”
阮月这般好说话,倒是让薛洋的脾气像哑了火的炮仗一样无处发泄。他撇了撇嘴,略微吃力地弯腰将筷子捡回来吹吹上面的灰尘,说道:“别麻烦了,也不看这都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