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站在讲台时,我几乎忘了如何动作,不知哪个男生喊了声:“书帆不会翻书啊!”博得满堂喝彩后,我才开始翻书的动作。
翻书,后来成了我的外号,小孩子侮辱人的能力是超群的,他们总能找到最贴切的词汇给你取外号。
那天,读的是杜牧的《江南春》。当念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时,座位中有人说了句:“读的一般啊,她是不是只会翻书,不会读书啊。”班里又是一阵哄笑。
我的头埋到课本里,脸红到了耳根,整个人像熟透的西红柿。
不能哭,我告诉自己。打小我便是个泪腺发达的人,那时候我真的很怕眼泪会大颗大颗掉落浸湿课本,岂不是更糗了。
笑声没有停止,甚至有人开始聊起天,全然忘记了晨读的事情,身为领读的我身上理应有管理这个时间段班级的职责与权利,可那时的我只想让时间快点过去,笑声快些平息。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方豫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前。
我稍稍抬起头,露出一只眼,看到他和张坎站在班门口,他们是班里的迟到专业户,俩人有时甚至会相约在外面吃了早饭再来上课。
“说翻书呢,她只会翻书不会读书。”坐在第一排,戴眼镜的男生指着我答道。
待他说完,原本快平息下去的笑声再次“轰“地一声在教室炸开。
这次我没有选择像鸵鸟似的低下头,而是看了眼张坎,想着他之前帮过我,或许再帮我一次?
但张坎靠在门框上不为所动,我失望地收回眼,再次躲回书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