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完,他忍不住笑了,说:“那更好,饱读诗书,一路扬帆。”
那天,他送我下楼,我在路口与他道别,他微笑着朝我挥手,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像镀了层金身,我感觉他很不真实,却又充满希望。
绿灯亮起,我对他说:“张坎,我们都活得骄傲些。”
他笑了,那是我遇到他后,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灿烂,笑得如同过去一样。
“好。”他答应我。
他叫张坎,是上帝的蝼蚁,是永远的少年。
第9章 葬礼
再遇见汤凌爽是2018年春节,距离我遇到张坎仅过去一个月,那天深夜她带儿子来挂急诊。护士将病人资料递给我时,我愣了下,11岁。
孩子贪玩,半夜翻墙出去,结果脚下踩空摔了,幸亏只是受点皮外伤。
“明天早上8点先去一楼大厅缴费,然后到地下一层照脑部CT,排除脑震荡的可能,不过目前看来,应该没事。受伤的地方一礼拜别碰水,一周后来拆线。”
她接过单子,却没有动身的意思,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柳镇一中的余书帆吗?”
我一眼认出她,因为依旧那么漂亮,却不希望她认出我。原以为全程戴着口罩,她不会察觉,谁知道还是露了馅儿。
“是吧?我观察半天了,虽然声音有点变了,但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
她越说越兴奋,我也不好掩藏,于是将口罩拉下,和她打声招呼:“好久不见,阿爽。”
“是啊!”她完全忘记自己有个受伤的儿子,拖着凳子坐到我身边叙旧:“十几年没见了,你一点都没变。你现在是咱们班混得最好的了,鹿城第一医院的医生啊,太厉害了。”
“你看起来也不错。”
她和儿子身上的名牌不少,经济条件不会差。
“我怎么能跟你比啊,养家糊口的生意,开个小网店,现在天天直播带货呢,熬夜熬到凌晨三四点,要不然也抓不到这小子半夜偷溜出去啊。”说完,她拍了一下儿子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