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不算是什么好天气,潮湿的空气钻进关紧的门窗,依然渗进人的皮肉里,那种阴沉的潮湿带不来什么疼痛,只是让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好像溺水一样哀嚎起来。
孤独的屋子里挑起一盏夜灯来,与谢野穿着简便的睡衣坐在榻榻米上,窗帘露出一个委婉的缝隙让她能够窥探到夜晚世界的明亮,锋利的灯光恍惚刺得她眼底发酸,然而低头看去,只有几辆电动车偶尔还呼啸着闯过眼底那条逼仄的小道。
正是这条小道的路灯坏了,黑暗充填了周边,闭上眼睁开眼看见的都是一副图景,与远处的高楼大厦形成了鲜明对比。
与谢野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自觉疲惫地呼了口气。
失眠。她郁闷地想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遇上了这样的麻烦。
百无聊赖的信号萦绕在她旁边,空荡荡的屋子里也只有空荡荡的光,现在是凌晨三点,屋外还在下着雨,雨点敲打得声音虽然静谧却让人心烦,与谢野不由得开始痛恨天公不作美,仿佛一点点轻柔的声响也让她倍感烦恼。然而当她找出了耳塞和眼罩,一切的物理手段依然还是无法帮助她睡着。
试着从头到脚放松,或者深呼吸,试图在脑海里构思一个故事,回忆往事或者复习曾经学过的医学知识。
直到她在想到自己年轻时,蓦然眼前浮现出森鸥外的邪笑,她意识到自己今夜都不可能安然入睡了。
于是她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僵硬发酸了,反而比躺下前更加劳累。灯光下,与谢野苦恼地皱着眉,望着窗外发一场不知止于何时的呆。
在这时,她偶然想起了太宰治。
大约四点,与谢野敏锐地察觉到雨势见小,随后便是清爽的感觉,好像血液流出了发着霉的巷子,一路流到了阳光底下。
虽然太阳还没升起来,令人欣慰的感觉还是充满了头脑,好像即将盼到曙光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屋外一声开门声,就算没有过人的听觉或者直觉,与谢野还是猜出那一定会是太宰治弄出的动静。因为全侦探社每早五点前起床的也只有太宰治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