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厕所”只是个借口,他和那个人实在有些合不来,与其呆着碍眼,倒不如先出来暂避风头。

然而现在想想,合不来,或许只是因为对方的样子才是世人的常态,而他自始至终都是异类罢了。

如果这世上有条线会将善恶分成两边,那么国木田独步一定是在身处于善的这边、甚至是过于理想化的那一类人,太宰治其实并不讨厌这类人,因为其实不论身处善还是恶,他们都定然是在不断追寻着什么,目标、理想或是更加飘渺,甚至听了会令他发笑的东西,但总之,至少不会像他一样,茫然立在线上,一眼过去通透地看清来路与归途,却孑然一身,分外孤独。

线以外的地方,愚蠢,却又令他羡慕。

双手被水流冲刷的地方几乎要没有知觉了,太宰治这才缓缓回神,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一丝不对。

他站在这里少说也有五分钟了,那个原本有人进去的隔间,怎么半点声音也没有?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便抬手将水龙头关上了。

水声消失之后,他不动,卫生间内也就愈发安静,除了他自身浅浅的呼吸声外,再无一丝动静。

片刻后,太宰治可以确定,这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活人了。

[那我余光瞥到的身影是怎么回事?撞鬼么?]

太宰治突然又有活下去的兴趣了。

他利用这瞬间的兴趣……去作了个死。

因为那时并没有太在意,太宰治也记不清那道影子到底是进了哪个隔间,于是干脆从第一个隔间开始,一道道拉开隔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