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熙残忍地点头,“很辛苦。”
开三千的手不停地颤抖,死命忍住哭腔,“那,那我妈妈现在还活着吗,还是这么辛苦吗?”
罗云熙回答得愈发狠心,“没有死讯,总归还是活着的,至于现在辛不辛苦,我不知道。”
开三千握紧拳头,重重砸向地板,无声的哭泣把屋内开父和晚娘讨论怎么匀出多余的教育费的声音衬托到喧闹透顶。
罗云熙发出残忍的第三问:“恨吗?从小背负这么多骂声,只因为你的妈妈是那个职业。”
“她是我妈!”开三千大声喊出来,嘴唇颤抖,“虽然,虽然我不大记得她了,但是你们都教我应该爱自己的妈妈……她,她只是我妈妈啊……”
罗云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去扶起开三千,“三千,我来之前梅老师和我聊了一会儿,你知道你为什么叫三千吗?”
开三千摇头。
“是你的妈妈请梅老师取的名字。梅老师是位历史学家,说这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抛开两千年的混沌,犹有三千年璀璨的文明,你的妈妈给你落户口的时候就执意要让你叫三千了。”罗云熙的眼里重新弥漫起璀璨的星辉,月色出云,他的眉眼胜过月色的每一缕朦胧光华,“她说,我的孩子,以后要继往开来,承袭三千年文明,开创三千载春秋。”
罗云熙慢慢地抹净他额头上的尘土,薄唇含起淡淡的笑,“我不知道她现在爱不爱你,但我确信她曾经很爱很爱你。”
女孩子就是这样的生物,当了妈妈之后什么都想给孩子最好的,或许日子把人逼得太难,但她真的深爱过肚子里的小生命。
“三千,如果我是你,我会抓紧一切机会拼命读书,茁壮成长,让她安心。”
开三千嚼碎嘴里的猪草,“她,她怎么还会记得我。”
“重要的不是她记不记得你,而是你能不能担得起三千这个名字。”罗云熙拉着开三千站起来,按住他瘦弱的双肩,前所未有的严肃,“开三千,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你十四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