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这时正从石台中心向外撤,那酒尊被取走之后,下面的石台就不再活动,周围的齿轮和铰链也不再运转,好像熄火了一样,连带金属的敲击声也停下来,出现了短暂的安静,但这种安静并没有让我轻松,那只眼睛一直没有眨过,最好只是我的错觉。
小花动作很迅速,已经退到最后两个齿轮之间,给了我一个搞定撤退的手势,正要从那个夹角中钻出来。一声尖利的摩擦声突然从岩石内部传出来,好像犯了哮喘病一样半哑的抽气声。我还来不及叫糟糕,那中心的圆盘突然疯狂的上下升降起来!
我忙扑出身去接应,却见小花把手里的酒尊递出来,简直气得我要死!这时候管个屁明器,小命要紧!二话不说,攥着他胳膊猛得一拽。
“锵”一声,那两只齿轮咬到一起,蹦出四射的火星,飞快转起来,刚才要是慢半步被卷进齿轮,这会儿小花怕是只剩半截儿了。
我这还没想要邀功,就被小花狠狠一脚踢下转盘,耳边“咻咻”几下风声,我原来待着的位置上多了几道深深的切痕。他娘的那不知道什么玩意儿,这时候出来袭击,简直要命了。
刚翻上铰链,小花扬手把酒爵抛给我,冲着往洞口比了个撤退,团身避过一轮攻击。我把酒爵往腰袋里一揣,手脚并用爬向出口,那些不知道是飞爪还是刀片之类的暗器被小花牵制了一把,但只迟了片刻就朝我袭来。
我蒙头向前,这洞里没我转身的余地,不想被切成刀削面,就只有跑一个字。小花在后面帮我挡下了不少,能听到匕首“铛铛”声,这暗器绝对不止一发,我身上还是挨了不少道,但力道不大,而且精神太紧张,来不及感觉疼。
好不容易爬到那轴管下,我一回头差点没骇个半死,小花这一会儿功夫快成了个血人,老子罪过大了,让个伤员给我当盾牌,没准我不下来,他还能撤得快些!我赶忙双手交叉,掌心向上往他面前一送,这会儿咱俩终于有了默契,小花反应毫不含糊,脚往我手掌上一蹬,身子就像蛇一样从轴管中间蹿了上去。
四周的“咻咻”声顿时全部向我袭来,我暗道不好,赶紧往上钻,这时头顶突然掉下一个火折来,差点点着我的头发。这火折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卡在我脚下这条铰链上,顿时一道火龙朝左右烧开去。我差点傻眼,小花这是准备把我毁尸灭迹不成?
轴管里这时突然伸下一条胳膊,把我一把揪上去。脚下的火越烧越大,那些机械上沾着的黑棉絮估计都是半干了的润滑油脂,着得飞快,把轴管烤的和铁板烧一样火烫火烫。
从轴管里脱出前的一瞬,我还当自己要成比干第二,被炮烙了。小花把我往地上一扔,转身飞快地盖上铁盘,也一屁股坐倒在地。我们两个现在都一身血污,狼狈得很,并且还都是哑巴,连相互慰问都做不到。
小花指指洞口,示意我赶紧带着东西出去,我瞪他一眼,上前一把把他架起来,他娘的好的不学,就跟闷油瓶学了这招!小花指着洞口探头探脑的头发,一摊手,苦笑了下,那些头发嗅着血腥味,和磕了□□似地疯长,几乎挡住了整个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