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该咋样,总不能干等着吧!”胖子见到明器就手痒,伸手便向那爵摸过去,道,“我看这东西装在那儿倒像个把手,搞不好就是个磨盘,胖爷我磨个豆腐试试。”黑眼镜伸手一拦,没让胖子得逞,墨镜下的嘴咧得露出一排锃亮的白牙,调侃道:“我记得只有一种动物喜欢推磨的。”

我总觉得遗漏了什么要点,回忆了一下对小花道:“你还记不记得石头里的圆盘和那三只望天犼?这东西在原来的位置上,应该另有用途。我看这倒更像一个给机器注油的壶。”

“嘿呦,那加的几号呀,汽油柴油?”胖子凑过来看看,对黑眼镜道,“反正也用不上。瞎子,你把那喷火器的燃料罐拆了得了,放点油出来试试。不知道美国人的油,老祖宗收不收?”劳拉冲着胖子蹦了句英文,大概是说他蠢,反正胖子也听不懂。

小花说,这三只脚的底面都检查过,并没有开口。我不太同意,古人的奇巧淫技不能小视,张衡在汉代就能测地震,难保这古代杯子没有点神乎其神的用处,这东西内壁上结着厚厚的黑色膏状沉积,是不是油,看看不就是知道了?我说着就伸手去摸,却被闷油瓶一把抓住。

“别碰,我来。”闷油瓶冲我摇摇头,自己在酒爵内壁抹了一下,手指上沾了少许黑色。我心想闷油瓶这么谨慎,难道说这东西里面和鬼玺一样有毒?却见闷油瓶指头一捻,一小片浓腻的墨绿色染开来。

小花抬头看我,语调微微变了:“吴邪,还记得当时上面有什么吗?”我心里一紧,小花指的无疑就是那一团难以形容的大纺锤。我一直不愿主动去细想,因为那纺锤上睁开的眼睛,给我留下非常糟糕的印象。一种战栗的感觉从每个毛孔里涌出来,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在矿洞中见过,没有感情、没有定向,却直视着你的眼睛。

石中人的眼睛。

“喂,你俩到底发现了啥,他娘的这会儿眉来眼去打的什么哑谜?”胖子凑过来道,“照我说,还不如把它给炸了,多省事。”我还在心神不宁,只听闷油瓶这边“锵”一声,刀光一闪,他的左手上已经多了一道血痕。小花脸色一凛,当下出手去拦,却被闷油瓶拿刀格开。鲜红的血液顺着闷油瓶修长的手指流进酒爵,和原本残存的墨绿色膏体混到一块。

“小哥!你这是做什么!”我急着上前去制止。我知道闷油瓶放血放出了习惯,什么时候需要就抬手一刀,但我万万没想到,还没到要他放血的时候,他已经自觉主动给自己一刀,这习惯简直糟糕透顶!

挡在我前面的小花一击不中,退了半步,拦住我道:“看看情况再说!”我见闷油瓶一直没有收手的意思,只想跳脚,他当自己是血库吗?龙头一拧哗哗流个不停,他娘的自来水都还讲究节约每一滴呢!

爵里的血渐渐满起来,我被小花拖住,就差跟他翻脸了。胖子在旁连道可惜,说这下又白白浪费了小哥的宝血,待会儿每人都沾点防尸蟞,没有尸蟞,防防蚊虫也好。我实在受不了闷油瓶这种无意义的自虐行为,一下把小花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