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密洛陀不知道藏身在哪里,我的神经高度紧张,几乎要绷断了。突然一滴粘稠的液体滴在脸上,我当下朝天就是几枪,子弹在砖墙和铁架上弹射,溅起一串火星,一团绿色的东西掉下来砸在一排铁俑中间。我给自己鼓劲,这玩意儿胖子和闷油瓶赤手空拳都干掉了几十个,我手里有枪,要是连一个都对付不了,干脆回家守铺子去,还下斗混个屁。

身边的铁架叮哐作响,我猛的转身拿枪指着,眼前所见看得我心惊肉跳,狭长的走道上,每一具铁俑都动了起来,身上的铁块像一片片漆皮一样剥落,露出绿色的肢体。我吓得脚软,这些铁俑都活过来了吗!里面全是那些密洛陀!?我艹,六百多个,把我剁碎了都不够它们分的。

我跌跌撞撞冲出去,耳边响起一种诡异的声音,像小鬼的嘈嘈的私语和诅咒,怨毒极了。我分辨了一下,无法克制地一阵恶寒,“……他…回来了……没有时间……吃了他……”我惊恐极了,是谁在说话!?密洛陀?它们能说话,难道也算是人!

一气跑到了底,运气背到家,眼前只有墙和那口井,这井下我走过一次,水流湍急铁栅封口是条死路。可惜我已经没机会回头,猛的一股力道把我仆倒在地。我被死死摁在地上,肩膀和脑袋倒挂在井里,最要命的是枪脱了手。

那张绿色狰狞的怪脸几乎要贴到我眼皮上,尖利的爪子掐进我的脖子,我被掐得几乎要翻白眼,使出吃奶的劲一拳砸在那脸上。那东西一声嘶嚎,被我掀翻在地,我仗着体重的优势反制住它,一手四处摸枪,还好,够到了!

“咳咳……你终于回来了……”我一怔,手下压着的突然又变成了闷油瓶的脸,血从他嘴里涌出来呢,声音低下去,“……还好,我没有……”我几乎要疯了!枪口停在半空,一个指头都动不了,难道真是他,他刚才为什么要杀我?

心头剧痛,我低头看着那只插进胸口的手,毫不犹豫的,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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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肉块和□□被子弹炸得到处都是,喷了我一头一脸,被枪的后坐力一震,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我一头掉进井里。在黑暗里下坠时,我嘲笑自己:一个拼了命也要救我的人,怎么会害我?那一刻我竟以为真是他,以为他真想要杀我!吴邪,你不够信任他,死也是自找的。

我闭上眼,意识像从身体里抽了出来,疼痛逐渐麻木,只是心里空的难受。井道很长,但终究有个底,我木然地摔在一片半软不硬的东西上。

头顶一个声音大骂:“他娘的又一个,都当老子是肉垫!”我一愣,是胖子,他也掉在井底了?“胖子…”我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吗?一双手抓着肩膀把我提起来,我喘着气感慨:“可惜我看不到兄弟最后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