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下,孟瑶放水入盆,一双明艳杏眼中尽是凛冽寒霜,注定晓星尘淡淡开言:
“明月清风晓星尘,不是该束发已过,年及十七才下山的吗?尊驾今年才几岁?”
“十五,比金仙督大一岁!”
晓星尘也不复方才的出尘之姿,勾唇浅笑邪魅异常:
“金仙督这是要算计谁?蓝曦臣还是金光善?还是,想要剑指小聂公子?!”
“我疯了才害怀桑!”
孟瑶一身气势尽敛,他略作试探便知晓星尘于怀桑无害,自也不必端着,歪坐于地,懒懒的道:
“碗碟我收拾的,洗便该你。”
“原也没指望你。”
晓星尘小刺一句,挽袖束衣,洗起碗碟来,因有另一世之忆,如今的晓星尘到象了他做“闫大夫”时的样子,没了曾经的不染凡尘的清冷,到有些辣子脾气。
孟瑶对于前尘“旧友”复归并无多大触动或忧心,他如今既不想仙督之位,又不理兰陵之事,更不管温氏之劫,自然心宽。
天知道,前尘管着兰陵金氏又做仙督有多累,步步得小心,处处需谨慎,一个字,一个眼神也不敢错,活得跟三孙子似的,何有如今的快意?!
因此,只要晓星尘不是来找麻烦的,大家一处混日子,也是使得。
故,当聂明玦与蓝曦臣在城中挖地三尺打洞找弟弟时,四个小家伙已经溜之乎也,找乐子去了。
而这乐子的第一桩,便是潭州莳花女。
倒霉的莳花女也是没做好梦,就因为蓝小湛与小怀桑好奇她长什么模样,就被孟瑶与晓星尘联手施法,以符咒拘出数次不提,还被讹走许多仙品花木,气得莳花女竟抡起偶从天降的乌沉邪石砸人,让孟瑶接了个正着。
孟瑶一眼便认出那是块阴铁碎片,显然温若寒也依如前尘,由薛洋处得知阴铁炼制傀儡之术,也得到了大梵山中舞天女心脏处的阴铁,才会引动阴铁现世。
孟瑶可以不在乎别人,但小怀桑一定会在乎聂明玦,所以,这阴铁始终是个麻烦。
晓星尘却不这么看,他虽然没象孟瑶“活”那么久,可做为个神医,还是医毒同修的神医,他对处置阴铁有另一种办法,以毒攻毒!
晓星尘当年也是想过前朝国师为何会性情大变,以人为牲,行献祭傀儡之术的,也为此向师尊抱山散人请教过,可得出的却是个惊人的结论:
为乞长生!
虽说有些匪夷所思,但若以温宁与宋岚的情形而论,又怎说不是另一种长生?
也许此类之术对晓星尘他们来说是邪途歧路,但对那些知晓寿尽,却又不甘归尘之辈,又何尝不是诱惑?
否则,你以为夷陵老祖魏无羡为何会平白遭受那么多的攻讦?无非是他御尸控鬼之术令人不安后,又有温宁这般不死不灭之躯令人眼馋,才会引得众家出手。
金光善?